叹口气,我真的无药可医他,他也只能靠着他自己,是否可以撑到他的大帐,一切都是天意了。
我走着,眼前的阳光越来越暗淡,树也一直在晃,眼眨着想要闭去,我真的累极了,咬着唇坚持着,只想走出这片丛林。
可是当黑暗袭来时,我知道我真的挺不住了,倾身而倒的瞬间,我紧紧的抓住班布尔善那系在身上的轻纱,可是却又被一股下滑的力道所拉扯,手中刹时一松,意识还清晰的最后一瞬我祈求上天让班布尔善可以安然的回到他自己的家园。
只是我还有遗憾啊,我还没有劝到他停止那场战争,真的很不甘,可是我已再是无心无力了。
人生如一弯小溪,叮当作响中那跃动的心灵会随着一滴水的流泻而温柔。万涓成溪成河再成江成大海,这是多少滴水凝结在一起的心血啊。
那雪山的雪,沁凉的引着我想要飞掠而上,我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声声入耳,声声让我牵挂。
清扬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呢,我一定不会死的,我相信,因为隐隐约约之间我听到了一阵轻且快的脚步声,有人来了,三两个。淡淡一笑,我睡过去了……
清扬的话就是那般的有理,我醒来时,我发现我身上多了一件布单,心想就事成吗?我果真就在一座蒙古包里,瞧着自己混身上下的一无所失,我知道我是遇到救我的人了。
一室的清冷,蒙古包里再是无人,只有淡淡的奶茶香溢满了鼻尖,惹得我肚子里的馋虫在勾我的魂,我饿了。
命不当绝,我终于又战胜了一次命运的挑战。
挣扎着起身,轻轻的向蒙古包外喊道:“有人吗?”
我的尾音还未落,门帘子已刷的一下就被打开了,我看到了两个武士,这是铁木尔身边的人,我记得他们。
再看向角落里的青叶草,一定是他们带给我的。
“云姑娘,你醒了。”
我点点头,身子还有些软,我指着青叶草,一个武士立刻会意的拿了递给我,深深的吸了两口,终于舒坦些了,最近,我越来越是依赖青叶草了。
“那个人呢,他也住在这附近吗?”班布尔善他一定也在这里吧。
两个人看了看我,那神情似乎是不解,我慌了,“除了我,你们有没有看到班布尔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焦急,两个人支吾着半天也没有言语,“说啊。”班布尔善还中着催情花的毒呢,如果此刻没有被他二人所救,那么他就一定还在那丛林里。他的睡穴也早该解了,他身体里的毒也一定在猛烈的发作了。
天,就只想想我已经惊慌了。
“云姑娘,我们去采青叶草的回路上,就只遇上了昏迷不醒的你,并没有遇到哈答斤的大汗啊。”一个武士终于鼓起了勇气向我说道。
“可是当真?”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只是与他松开了手而已,就是再怎么滚落那山坡,也总不至于离我很远吧,况且他一身的大红轻纱,那样的显眼,一片大红又是在那样翠绿的山间,似乎没有道理他们两个没发现他啊。
两个人齐齐的点点头。
顾不得饿得发慌的肚子,我站了起来,直呼道:“快走,立刻去到那曾经救起我的地方去,班布尔善他就在那附近。”
两个人似乎是觉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异口同声的说道:“云姑娘放心,你且好好休息,我们兄弟两个去就好了。”
“不行,我也要去。”我说着逞强的向前迈了一步,可是头立刻就晕眩起来,这是饿的,我知道。
摆一摆手,“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还是先随意吃点东西的好,否则我不但救人不成,还成了这两个侍卫的累赘了。
两个侍卫在我的催促下迅疾的又是出发了,轻瞄了一眼桌子上已经不在冒着热气的奶茶,喝了一口,凉凉的却也自有一股清淡的感觉。
随意抓了一把黍米制成的炒米,一口口送进嘴里,我迅速的吞咽着,节省时间,我拖延的每一分钟都可能葬送班布尔善的性命。
只吃了几口我已经心急如焚了,随意的再抓了一些放在帕子里包好了,我急冲冲的向包外而去。
牧民们看着我皆是弯腰行礼,他们知道我是救过他们的女菩萨了吗?
可是我已顾不得与他们再交谈了,我要离开。
“大叔,请给我一匹马。”
“姑娘,你身子弱,再休息一天在走吧。”
“不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否则这草原上就只会风云突变了。”班布尔善的事一时之间我也无法向他们解释清楚。
“那在等等,那只羊马上就烤好了,我撕一块羊肉拿给你路上吃。”
他这一说,我才闻到一股浓浓的羊肉香,没填饱的肚子又在抗议的叫了,可是班布尔善身上的那片片轻纱却又在向我召唤了,“不行,我要马上离开。”
大叔只得去为我牵马,而大婶则跑向那正在烤着羊的火堆旁,她还是想要为我带上一块可以冲饥的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