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生前给我说过,如今有一天慕容府对我不好,就捎信给马家,让他们接我,然而我那时仅有四岁多,并不明白娘的话,后来被送去了武当,在那里生活太过安逸,马家的事情,我也忘了。
我娘全名叫马若嫣,可江南那么大,姓马的又那么多,我去了,该如何找到娘的家?
只是我就算找到了马家的话,不知他们会否认我?
我娘和我爹当年是如何认识的,后来我娘抑郁而终,马家那边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更没有过来给我娘主持公道——或许他们并不知情,又或许他们当初对我娘很失望。
不管最后是什么原由,这都不过是我如今的猜测。
如今,对于我娘和蓝玉的事情,我都无能为力,每次,除了听他们的话,把自己保护好之外,已别无他法。
在前往江南的路上,君君好几次闹别扭,说要见爷爷奶奶和四叔,可不管我怎么哄他,都不听话,最后我无奈之下凶了他,结果被他说讨厌我,甚至不吃饭,不过后来他自己挨不住饿,还是在我看不到的时候,把饭吃了。
面对年纪尚幼的君君,我同样很无奈。
从京城到江南,足足走了近两个月时间,梅雨季节,路途泥泞难行,翻马也是常有的事,说不出的狼狈。
抵达江南,在一客栈落脚数日,镖师趁着这个时候,给葛明他们飞鸽传,告诉他们我们的现况。
我到江南并没有立即打听马家的事,而是带着镖师和君君在苏州城中找房子。
待我们穿过一条民宅小巷时,迎面遇到两个妇女,目测一个三十出头,另个五十左右,都体型丰盈稍显发福,身着短曲裾,有说有笑,说话的声音低而糯,标准的江南女子独有。
我牵着君君,稍稍走到边上给她们微笑轻点了下头,表示礼貌的相遇礼。
就在我们擦肩而过没几步后,身后突然听到其中一人冲我们叫住:“那位姑娘,请稍留步。”
我们回身的时候,两位妇人已走近眼前五步外,我不解地问:“请问两位有事吗?”
那位五十的大娘打量着我道:“姑娘,我看你好生面善……”
“……是么?”闻声我心里不免有些警惕,说不准京城已下通缉我的图文告示?
“嗯,很像我一个故人,不过她早年远嫁,已有十几二十年没回来,而且你跟她一样,是阴阳眼……请问姑娘贵姓?”大娘目光里带着异样的激动小情绪。
我听完她的话,心儿咯噔了下,旋即怦怦快跳起来:“我姓慕……”刚想报真名,想到蓝玉的事,立即改口:“我姓马。”
“这、”那位三十岁出头的大婶惊呼一声。
跟着大娘激动地上前两三步,伸手过来紧紧握住我柔荑,问道:“孩子,告诉我,你娘是不是叫马若嫣?”
我闻声又是一惊,世事居然这么巧,原先我并没有刻意去找马家,没想到却不其而遇,思忖之际不忘点头:“是的,请问二位跟家母认识吗?”
两位妇人顿时喜极而泣,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哽咽说:“认识,认识,没想若嫣的孩子居然这么大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若嫣姐姐她现在一切安好?”大婶这番期待的关切追问,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娘见我没有回答,以为我误会了她们,给我解释说:“孩子,我们不是坏人,我是若嫣的二婶,她是我大闺女,是你娘的亲堂妹,难得重逢,不如到我们家里坐坐,给我们说说你和你娘这些年的事情。”
听完她俩的话,我是将信将疑,回头看看跟着我的三个镖师,见他们都点头后,才同意跟大娘她俩去了马家。
我在来的路,对马家有猜测过是何样,等我来到它门前时,没想到是它不守是座普通的白墙黑瓦的普通民房,只是打开门走进去后,没想到里头地方挺大,分有前中后三庭,前是招待客人,中是客人住的地方,后是自家人住的地方,算来也是府中等大小的宅院。
来到前庭客厅坐下,给我们上香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娘,不知又是我哪个亲戚,刚才那两位大娘和大婶,算来是我的二外婆和姨,只是她是我第几个姨就不晓得了。
坐下后,二外婆问起了君君和我的关系,还有我娘的事,我她们还不算熟悉,所以关于被蓝玉牵涉到的事情,我都避开没说。
话说到一半,门外又来了一帮人,都是我娘娘家的人,我的长辈,同辈,后辈都有。
得知我娘去逝的消息,他们都难过地落下了眼泪,还说当初有劝过她三思,不要被一个跑商的骗了,跑商的男人花言巧语,可我娘偏偏还是中了那男人的邪,最后落得如此收场。
我娘当初是直接跟我爹私奔的,之后便没有再与马家有联系,估计娘也是觉得没脸面对马家吧。
后来因为我有阴阳眼的事,马家的人让我从客栈把行李搬到马家住,还说拥有阴阳眼人,是马家祖业的继承人,今天能重逢我,是祖先在天有灵的安排。
我听完在心里叹气: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