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廉靖疲惫的揉了揉眉间,“朕没事。”
那丫头还在生气呢,如果他不每天去负荆请罪,她要何年何月才肯原谅他?
她最后会原谅他倒是好,最怕就是她一转身,拍拍屁股就又不知道溜去那里让他好找!
看到这里,孙晓曦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了,关上了窗,她沉默的靠在窗户上。
怪不得他早上会有这么多时间陪她,原来他是晚上干活啊。
那么厚一叠奏折,他认真看的话,岂不是要看到半夜?
想到这里,她的心有点不舒服的隐隐作痛。
孙晓曦在御书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进去找廉靖,一来是不想打扰他,二来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什么也做不了的情况下,她提着小灯笼就回自己的晓轩殿去了。
她前脚一走,廉羽后脚就来了。
廉靖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晚来找自己,有点疑惑,问:“这么晚入宫,为了什么?”
廉羽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这件事情在他心里压了三天,他不说不得。
“皇兄,廉梓晨窝藏后妃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治他的罪吗?”
“你不是说能指证他窝藏后妃的那个丫鬟已经死了吗?”廉靖对这件事情兴致缺缺的。
“对,丫鬟是死了,但是孙晓曦还活着不是吗?你去问她那三天住在那里,一样可以定廉梓晨的罪!”
“不行!”廉靖面色阴沉的回绝。
“皇兄!”
“你知道为什么朕不能答应的!”他语气不悦的回他。
“可这是能将廉梓晨入罪的好机会!”
“可那样做同时也会害死晓曦!”廉亲王皇叔私会侄媳,这些话说出去,孙晓曦还能活命?
廉梓晨顶多就是被废除爵位,他有心的话,甚至可以什么事情都推到晓曦的身上,然而孙晓曦呢?她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他现在甚至庆幸那个多事的丫鬟死!
“皇兄……”廉羽一脸失望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指责道:“你已经变了,你现在完全被感情蒙蔽了理智!”
如若是以前,他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入罪廉梓晨的机会?!
“廉羽!”廉靖不悦的瞪着他,眉间皱起显得极为不耐烦,然而体谅到他此时自责的心。
他叹了一口气,劝道:“朕知道你因为冬梅的事情很自责,但是,你想用这件事情入廉梓晨的罪,这是不可能的,你这样做,不仅会害了晓曦,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廉羽冷笑,“所以为了孙晓曦,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甚至为此死了人,你也可以不在乎!”
这样的皇兄,跟冷血的廉梓晨又有什么区别?!
“廉羽,你怎么就不能冷静一点呢?”廉靖从龙椅上站起,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跟前。
“廉梓晨是什么人,你现在应该已经很了解了吧?朕登基这么年,他可以权倾朝野这么多年,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能力,还因为他的手段毒辣狠厉,我们想扳倒他,就必须有证据,切切实实的证据,而这个证据,不是一个孙晓曦或者一个冬梅就能成事的。”
他的这个皇弟心太善,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开心急躁是肯定的,但现在他如此急躁,他真的害怕他有一天会被人利用。
闻言,廉羽终于冷静了一点,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看向廉靖。
“是不是,只要我找到那些证据,我就可以帮冬梅讨一个公道?”
廉靖垂了垂眸,表示肯定,“不仅仅是冬梅,死在廉梓晨手上的每一个人,你都可以为他们一一讨回公道。”
“好!我现在就去找他想谋朝篡位的证据!”廉羽的眼神一变,变得坚定有斗志,与曾经吊儿郎当的他完全不同。
廉靖看着他转身走出的背影,眉头一蹙,不禁忧心。
距离廉都五百里处有一个小村庄名叫紫杏村,那是一个朴实和谐与世无争,然而却很贫穷的村落。
一辆马车停在了紫杏村门口,苏琴秀撩开车帘下车,缓步往溪边一间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的门打开,里面的姑娘刚好走出了屋子,姑娘五官清秀,瓜子小脸,浑身散发着玲珑剔透的气息,然而可惜的是,姑娘的眼睛水灵细看不难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
苏琴秀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眼眶一红,声音哽咽。
“琴悦。”
苏琴悦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听觉尤其灵敏,此时细细一听,她立马辨出了自家亲姐的声音。
“姐姐?”
苏琴秀提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是我,半年的约定到了,姐姐来看你了。”
朝阳底下,苏琴悦的脸秀气而莹彻,嘴角扬着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