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鬼这种小东西,不但没有什么本事,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讨厌,它会偷偷进到你的屋子里,挑选一些东西偷走,献给本事高深的厉鬼做礼物,如果厉鬼不喜欢的话,他们还会原封不动地把东西送还回来,所以有时候你的东西会突然不见,然后怎么找都找不到,但是突然有一天它又会突然的出现,这说明它很有可能是被迎亲鬼给偷走了,然后再送还回来。
比如,现在迎亲鬼就乖乖地递了一部手机给到乾元,还巴巴地看着他,想要一个奖赏呢。
它给乾元献媚其实我不很有意见,我只是想要问迎亲鬼一句,他的手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可是从我的口袋里顺过来的!
这种可不是不值钱的小东西,相反它是我的心,是我的肾,是我身上最贵的东西!乾元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扔给了我。
对,是扔的。
所以,我还得豁出去我的老命把它接住,乾元则是先一步进了屋子,一副他就是这里主人的模样。我站在外面,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进去,还是应该呆在外面。
倒是迎亲的小鬼先说话了,“三殿下,这可是您第一次带姑娘回来,虽然这姑娘还活着,但是我瞧着她不错,而且她总会死的,到时候和三殿下凑成一对,也挺合适的。”他还讨好地冲着我笑了笑。
我二话不说地,直接扔了一张符打在他的身上。
不为什么,我就问他会不会好好说话?什么叫做我总会死的?我这里还活得好好的,他就咒我死,这真的好吗?
不过我只是想要给它一个小小的教训,起码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所以下手不算狠,就只是吓唬吓唬。再说我的符咒,作用聊胜于无,也不够灭了迎亲鬼的。小鬼吃了瘪,一路跑进去给乾元告状,我本着不能让它先开口也走了进去。
“乾元,是他先咒我死的,我才动手收拾它,你不要听他告状,反正道理在我的手上。”我这么一开口,稍微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自己貌似是恶人先告状了。
而且,这并不是最让人尴尬的,我最尴尬的是,这里面不但有乾元,还有个温文尔雅的女人,听到我这么说,抬起头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
她很漂亮,是那种如温婉溪水一般潺潺的美艳,漂亮但是不张扬,我看着也觉非常特别,跟城市里的美女不大一样,她那种美似乎与生俱来,而又不争宠,只是淡淡地释放出,然后我往她跟前一站,就跟野丫头差不多……
“所以,是她了?”女人抬起头,说话的声音也温柔如流水,让人如沐春风。
“或许是吧,她叫覃朝雨奶奶。”乾元随性地坐在座位上,看女人的目光也是淡淡的,那种平静而充满溺爱的眼神,我稍微琢磨了下,如果用到我的身上……嗯,我是得打个冷颤,然后想自己是不是大限将至……
“覃朝雨?”女人陷入到回忆当中,脸上的表情越发舒展,最后露出个甚是灿烂的笑容,“倒是许久没有看到她了,有些想念。对了,你奶奶还好吗?”
“还好吧……”我犹豫了下,戒备地看了女人一眼,虽然我没有在她的身上感觉到鬼气,但是她脖颈上有一条细细的红色纹路,小腹也是微微隆起,从这点我可以推测,它应该是厉鬼,而且还是一只产鬼。
产鬼又叫血糊鬼,是民间最为常见的十二类鬼之一,小时候我曾经跟着奶奶到医院产房,解决过两起产鬼害人的事件,所以对此有些印象。产鬼长得和怀孕的女人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喉部有一道被称为是血饵的红线,产鬼就是靠着这条红线进入到孕妇的体内,将血饵放置在婴儿之上,让孕妇无法生产。血饵还会让孕妇产生疼痛,多拉扯几次,就会一尸两命……
我没有想到,面容如此沉寂漂亮的女子,竟然……竟然是只危险至极的产鬼。
乾元叫她小姑姑,言语之间对她也非常关心。我在心里盘算了圈,如果等会真的交手,他肯定不会帮我,说不定还要和产鬼一起对付我。我本来就不够乾元喝一壶,而且看样子产鬼也不简单,我只能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也假装没有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线。
对,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过来坐呀,”女人冲着我招了招手,还顺带着责备乾元一句,“你也真是的,人家女孩子进屋你竟然不招呼坐,怎么这点礼貌都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就连责怪乾元的时候,语气也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她还冲着我笑了笑,“我知道你叫狄秋,我叫你小秋好了,至于我,你可以叫我微露,也可以跟着乾元一起叫我姑姑。”
“微露姑姑。”我想了想,给了个比较综合的名字,一则如果我只叫她姑姑,那就和乾元一样,我们两的关系本来就不清不楚,我又跟着他叫人,只怕会坐实我们之间暧昧的关系,但如果只叫微露的话,又觉得不够礼貌。所以我只能连着一起都叫了,不过得顺带一说,叫微露姑姑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丢丢的宫廷味道……然后瞬间觉得自己在拍清宫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