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有的注意力一直在老爷子这边,我都忘记奔丧回来,死在途中的岑海了……
岑海是岑老爷子的亲儿子,眉目之间非常相似。所以给我托梦,说七天六天五天的不是岑老爷子,而是岑海。我用手托着下巴,这更不可能吧,要知道,我……我都没见过岑海。
所以他给我托梦,这简直是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可是我很确定托梦给我的男人的确是岑海,因为照片上的男人嘴角有一颗黑痣,好巧不巧,岑海也有,而且还在同一个位置上。
事情不会那么凑巧……
“小秋,你怎么了?”乾元走到我身后,我这一惊一乍的模样,让他有些不大放心。
我心里乱糟糟的,正好被乾元问到,便将他带了出去,声音也压得低低的。“我之前梦到个四十多和岑老爷子长得特别像的男人,已经连着几个晚上,每次见到他就会给我数数,一开始七天,然后是六天、五天……我一直以为是岑老爷子,可刚才见了岑海的照片,我才知道给我托梦的男人是他,可是,我们都不认识。”
“你是说岑海给托梦了?”乾元也觉得事情不可思议,“而且他在梦里也没有给你说什么,倒数计时地数天数做什么?”
“我不知道。”可不是吗?看来不光我觉得奇怪,就连乾元也觉得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的确有亡灵会托梦给不认识的人,但他们一般都是托梦给一些精通阴阳术的走阴人,或者是平日喜欢助人为乐,而在当地特别有威望的人,希望他们可以完成自己生前的夙愿。可是我就奇了怪……”
乾元给我面子,话讲到这里戛然而止,可我不用他给我面子,我还要顺着他的话接着往下说,“可是,我鬼术相当凑活,也没有什么威望,他找我,我看是找错人了。”
我挺有自知之明,乾元听后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非常不客气地进行补充,“你说得很对,你既没本事又没威望,真不知道他找你做什么。”
“可不是吗?”我用手拖着下颚,表示这问题是在太难了,我……我也不知道。
“或许,他知道你爱管闲事吧。”乾元想不出个正经答案,竟然给我开起了玩笑。不过我现在心情糟糕透了,并不想理会他,只给到他一个不爽的白眼。
对,我用眼神鄙视他。
亏得乾元还有那么一丢丢良心,能稍微照顾到我此刻的情绪。“算了,我看他今晚也会过来找你,大不了到时候我也进到你的梦里,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还能进到我的梦里?”我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真不知道乾元还有这种技能,不过赶忙又补充了句,“你要进我的梦里也可以,但我们说好了,就……就只有这一次,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进来。”
开玩笑,梦境也是我固有的私人空间,哪能让乾元随便进进出出?
“你放心,我也只会去这一次。”乾元和我一拍即合,之后划拉我一句,“你总是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我可没有兴趣。而且你以为梦境这东西,可以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吗?”
不能……
幸亏奶奶之前无意给我说起,梦境是人最为私密的东西,厉鬼很难窥伺,且越是心思纯净的人,想要进入到他的梦里,就越麻烦,厉鬼常会因此耗尽心力……
我应该不算心思纯净吧,因为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喜欢来梦里找我……
“这样,最好。”我嘟囔了一句,就盼着今晚乾元进到我的梦里,去问问岑海找我做什么,然后五天四天的倒数计时是为了什么,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之后,我们跟着刘叔,送岑老爷子上山。
刘叔站在殡仪馆的院子,先把等会要上山的车子数了一遍,来出灵的车,大多是清一色的黑色,在车前面贴着白花,或是写着“奠”字。
我们这边有个规矩,出灵的时候车辆必须是单数,不能是双数,而且停放棺材的灵车必须在第二辆,至于之前的是个大卡车,一般是道士在前面开路,会在每个拐弯的路口燃放鞭炮,告诉亡灵应该往这个方向走,也会一路烧着纸钱。至于卡车里面放着的,是之前用于祭奠的花圈、纸房子还有纸钱之类的。这些东西上山之后统统都会烧掉,这样岑老爷子到了下面才能用得上。之后跟着的就是老爷子的灵车,岑月捧着他的遗像,在每一个拐弯的路口,说一句“爸,转弯了。”之类的话。
刘叔要上卡车,我和乾元也一并跟着上去。他在车上一边放鞭炮,一边回头看了眼堆积如山的纸房子纸人纸花圈,摇头感慨,“小秋,你说这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穷人和富人连出殡都不一样,我做道士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人烧这么些东西的。你说到了地下,岑老爷子也能衣食无忧,继续安安乐乐地做土财主。”
“是哦。”刘叔的话我不赞同,但是又懒得同他争论,就随便应了一句。
“你们真的相信生前是王,死后也是王吗?”车都开了好远,我们也换了其他的话题,过了好久乾元才悠悠地来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