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的。”食梦兽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小秋,你之前不是问主人,说岑海和岑老爷子他们到底谁能相信吗?岑老爷子我没有见过,但这岑海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得多危险,才会在梦里梦到这些玩意……”
食梦兽一向没有个正形,这一点还是跟它的主人学的,织梦就各种仗着自己本事,游戏江湖……
但刚才食梦兽说话的时候,别提有多认真了,而且特别走心……
它的观点我也赞同,便是微微点头,“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岑海不是什么好鸟,他肚子得多少花花肠子,才会梦到这各种各样的小鬼!”
然后,我就被食梦兽看了一眼。
瞬间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因为貌似我的梦里,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总会梦到各种各样的小鬼……
“我……我不一样嘛。”就尴尬地对食梦兽笑笑,把这问题敷衍过去。我在食梦兽的面前还是要脸的,就如果同样的问题乾元问我,我就会拍着自己的胸脯告诉他,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梦到鬼什么的,实在是正常、正常。
再说我跟了他这么只厉鬼,白天都会梦到各种各样的小鬼,何况晚上呢?
继续往里面走,那些邪祟总算不见了。
我就看到岑海蹲坐在地上,他趴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粉笔,似乎在画着什么图案,他画得非常专注,我都到了他的身后,他竟然还浑然不觉,就悠悠而默然地画着,如老僧入定般。
他画的,是一个阵法。
食梦兽知道我不怎么有见识,刚巧他又认识这个图案,便系统且认真地给我解释说,“我之前曾经入过一个东瀛高僧的梦中,他虽然是高僧,但为了长久的活着,最后竟然沦为妖怪的爪牙。我在他的梦里看到他一遍一遍地画这个阵型,嘴里还念叨着永生永世的话语,说是要求一个大富大贵。”
岑老爷子说过,岑海之前有去学过些道法,他之前在我的面前藏得很好,并未丝毫表现出来自己会术法,可纸包不住火,现在还不是被我看到了。以手托住下颚,我还明白了一件一直困扰我的事情。
岑海只有会术法,才能轻松地在我的梦里来去自如。如果所有的亡魂都能随随地想要托梦,那这世界岂不是早就乱套了?
我轻轻点头,看来老爷子诚不欺我。
我还叹了口气,岑海听到动静,茫然地将头抬起来,在看到是我的时候,他赶忙用身子遮挡地上的图案,慌乱得不行,“狄小姐,您……您怎么来了?我……我没有想到呀。”
他当然想不到,因为要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你,别藏了。”那玩意儿已经彻底曝光了,我也瞅得清清楚楚,你说都到了这时候,岑海还有遮遮掩掩的必要吗?“你刚才画的图案,叫做与地府通,能直接和地狱十殿相连,将自己的意愿告诉给那些乖戾可怕的厉鬼知道,然后你们许了条件相互利用,你甚至还把他接出了地府,给了他行走人间的方便。”
我现学现卖,把食梦兽刚才告诉我的,添油加醋地在岑海面前说了一遍,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远没有我说得那么凶险。
岑海被我揭穿,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
不过低着头,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继续往下说。“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我见了火之车,就是那种专门送十恶不赦的坏人去往地狱十殿,享受极刑的火之车。我还奇怪他为什么三番五次找到我,原来是因为我身边藏着你这么个邪祟……他,来接你下地府哦。”
食梦兽也跟着附和,煞有其事地补充到,“经由火之车下地府,是直接入第十殿,到时候各种刀兵杀伤、大火大热、大寒大冻、大坑大谷,又是要拔掉你的舌头,又是要剪断你的十根手指,在树上贴上倒刺,自你后背挑入……”
地府十殿的刑法非常丰富,食梦兽挑了其中的两个介绍,它说得那个形象呀,别的不说,就连我这良好市民都吓得面色苍白,更不用说做了诸多恶事的岑海了……
他被吓得,身子一个劲地发抖。
我则悠悠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不认识岑海,也不知道他具体犯过什么事情,但单单是和厉鬼通,然后放它出来这一条就有够好受的。更何况他之后和厉鬼合作,肯定还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去地府十殿,把所有的刑法走一遍,他肯定够格!
岑海渐渐平息下来,也是站了起来,将“与鬼通”阵法露了出来,“既然狄小姐已经看到,也知道那是什么阵法,我再遮遮掩掩倒是对不起您大老远过来一趟。”
嗯,很好,他还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已经被我捉了个正着,可偏偏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只嘴角那一抹深沉的笑意,却是渐渐地放大开去。
“小秋,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大妙呢?”食梦兽喃喃了一句,小心地把身子往这边靠了靠……
我……我谢谢它二大爷的。
这种事情不用他说,我都已经觉察到了,还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