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随便吧,管你笑没有笑的,反正我睡觉了。”赶忙半转身子,和乾元背靠背,脸上烧红一片,不夸张地说,我……我连耳垂都是通红通红的。
“行,睡觉。”我谢谢乾元,他竟然没有继续挖苦我,他放过了我,竟然真的乖乖地闭目养神。
这地方虽然不行,空气都带着腐臭味,但因为有乾元陪着,我觉得安稳,也是困意袭来,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沉沉进到梦里。
在梦里,我又到了山间寺庙,只寺庙荡然无存,唯有那棵桃树停在原地,开得弥漫漂亮。
我本想逃走,但一双脚却如同被万能胶水涂了一般,在地上扎根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树上竟又出现了密密麻麻、面目狰狞的鬼脸,它们长在树上,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我狰狞地叫着,吼着……
然后,慢慢凋零,化作灰烬地和泥土融为一体。
我之前并无太多感触,但在此情此景中,却陡然生出一莫名的哀怨。就好像它们,也不愿意变成这幅模样,不愿意寄居在树上,模样狰狞的除掉吓人什么都不会。
也不愿,在笑声中凋零,陨落。
一片花瓣落在我的脸上,眼前桃树还是桃树,但周围景致一变,竟成了狰狞可怕的古战场,无数杀戮声音充斥耳边,一队队人马朝着我涌来,士兵们穿着铠甲骑在马上,口中叫嚷着杀、杀、杀……
这么多的士兵,只为了围住以一个人,那是一已经杀红了眼睛,举着大刀,虽然满身是伤,但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男人。
因为身上狼狈,他已无法站立,但身子一颤一颤,偏偏可以执着地看着那些即将要杀戮他的人。
最后,他死在了桃花树下,但周围铺满了想要杀他人的尸体。
在漫山遍野的尸体中,他是最特别的一个。
就算死了,也不愿意闭上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仿佛是在嘲笑那些丢掉了性命的士兵……
一穿着长长白裙的女人走到他的身边,将身子低下,冲他耳语了句。
她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却豁然一下睁开眼睛,从刚才那奇奇怪怪的梦境中醒来。……我怔了怔,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我……我怎么会做这个梦,还真是,还真是莫名其妙呀。
刚感慨了句,旁边的乾元却有了动静,他将身子直了起来。
做什么?
我怔了怔,这时候他起来做什么,只能赶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乾元还特别小心机地轻轻推了我把,我没有理他,他就轻轻笑笑,憋了一声感慨。
“我家秋儿,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这睡得跟死猪一样,就是拿去卖了,估计也不知道。”
什么,他要把我卖掉?!
我就问问乾元,他是认真的吗?我这么可爱这么特别,他竟然要把我卖掉,他最好摸摸自己的左胸膛,看看里面的良心会不会疼!
不过我错了,乾元那家伙。不可能有良心!
他的心,特么也不会痛。
也就幸亏他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蛋。“算了,这么可爱的姑娘,也舍不得卖。”
恩,我就觉得,他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这才像话。
然后他缓缓起身,还回抱了我一下,帮着把被子掖了掖,不让冷风灌入。然后起身走到外面。
我心里喜滋滋的,就没想过乾元会给我按住被子,那动作特别温柔,也特别细心,虽然这和他一贯狂拽酷炫的画风不符,但是吧……
但是吧,他只对我一个人这样,那……那就没有问题了!
心里有小得意,就如不是怕惊动到还在外面的乾元,我肯定蹭起来载歌载舞了。
不过,我倒挺想知道乾元这时候出去做什么?
我往下吞了吞口水,垫手垫脚地走到门边,门是木头做的,常年的失修和漏水,又经过各种腐蚀,便出现了个缝。透过缝,我刚好可以看到走廊外面。
乾元靠墙而站,走廊里的应急灯一闪一闪,应着他那张脸更显轮廓分明,简直是一大写得帅气。
我其实很想问问乾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可以这样举手投足间,都那么摄人心魄呢?
他将自己完全地藏入到黑暗中。
一双眼睛阴郁极了,开口的声音也是哑哑的。“从我们下山,阁下就跟着,到了如今,还不出来见面吗?”
我们,被跟踪了?
却是将心提了起来,因为有乾元撑腰,所以我没在怕,倒想看看是谁在跟踪我们。
乾元话音落在地上,又等了一会儿,才有人从暗处走出来,竟然是一身穿袈裟的僧人,虽然模样陌生,但我隐约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他冲着乾元拜了拜。
然后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摸索了下,那上面有个非常不起眼的拉链,他把拉链拉开,人皮应声落在地上,鬼气一下泄了出来。
他,是厉鬼,我没有察觉到鬼气,是因为他披了张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