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之前有吐槽过遗珠镇,说这地方偏僻、贫穷、落后,且穷山恶水出刁民。但不得不说,其实遗珠镇的修葺和布景之类,很多地方都是有自己独到的讲究。
就好像是布置在山上的祭祀台,在和平年代,它的主要功能是祭祀山神,表达村民们对神灵的敬畏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但如果是在战时,这地方也是非常合适的瞭望台,用来勘察敌情、军事部署。
一般这样的村镇,在古时都会是非常重要的必争之地,但随着战争的逐渐减少,它的重要性也慢慢减低,直至现在,甚至连祭祀的功能,也在慢慢荒废。
村民们举着火把和手电聚在一起往祭坛上走,因为有东西照明,倒是可以看清遗珠镇周围的景致。
我上次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还被老妇人趁夜请走,当时外面黑漆漆的,能够照明的只有手里的手机,自然无法和一大片一大片的手电火把比。在那东西的照亮下,我……我看清了遗珠镇道路两侧布置的东西。
那里,停着一口又一口的红木棺材,突兀地摆放在道路两边,不是一口,也不是两口,这一眼望去,只轻轻一瞥,我……我就看到了十多口。
只它们,绝不可能是在一天下葬的。
遗珠镇统共也才那么十来户人家,总不能每家每户都刚好在那几天死人了吧?总归又没有天灾也不见人祸,哪能一起死呢?
所以棺材,绝不是用来出殡!
我已经有了答案,只诺诺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小姐姐,那放在路上的棺材,是叫合卺棺,是这边的一个特色吧,也不光是遗珠镇,这附近有几个小村子,也兴这个规矩。大概就是一对夫妻如果其中一方先走的话,只会将尸体保存好放置在路边不会下葬,要等到活着的另外一方也死了,然后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将新死的尸体放入同一口棺材里,取夫妻生同寝,死同棺的意思。”
诺诺难得一本正经地解释,只我听着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悸……夫妻合葬我可以理解,但人死总得入土为安吧,就这摆放在道路两边,平时看着不会觉得晦气吗?大晚上走夜路就没有想过会有东西从里面冒出来吗?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我身上竟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想起自己那时从村子里出来,是一阵又一阵诡异的妖风,吹得我凉飕飕的,一个劲地打喷嚏。
只我那时天色暗,瞧不清楚,也没有多想。只是习惯性地以为山里气温低,我没适应……
可,不是呀。
也幸亏那时瞧不真切,如果那时我知道道路两旁停着棺材的话,我……我……我哪还有晚上进村的勇气?
只往下吞了吞口水,忍住心里的害怕,问了诺诺一个还算有意义的问题。“所以,把棺材放路边上,是……是正常的?”
诺诺点头,“当然啦。而且小姐姐不觉得,如果一对夫妻他们生的时候能在一起,死的时候也不分离,这是非常浪漫的吗?”她一边说,一边眨巴着眼睛,希望我能赞同她的观点。
就她的观点,我大部分还是可以赞同的,只就有那么一丢丢的小问题,浪漫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出来让所有路过的人都心生害怕呢?
这样的浪漫,我……我给差评。
我脸上有露出怯意,诺诺倒也站在我这边。“他们那样我也觉得不合适,可这是人家的传统,是特定的风俗,只要没有杀人放火,就不能说有多大的错,我们也不能把人家驳了。小姐姐,你说是吧?”
诺诺看着我,说得一本正经,还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以手扶额,她说得对,但我听后还是挺头疼的,所以我先把棺材的事情放在一旁,先看看他们祭祀,到底是要闹出一朵怎样的花。
遗珠镇的人,很快聚在了一起,七七八八的,约莫有三十来往号人,其中大部分的,是鹤发鸡皮的垂暮老人,还有一小部分也是步入中年的妇女。他们都以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妇人马首是瞻。老妇人先挨着点了下名,确定村子里所有的人家都到了。
大抵是因为上了年纪,老人在站着的时候身子一直微微轻颤,村民们有些看不下去了,便给她寻了一张凳子过来,让她可以坐着。老人点头,只形如枯槁的,端坐在那里。
“我怎么觉得她那样的,就算还活着,也和死了变成厉鬼差不多呢?”我稍微咋舌,在心中吐槽了个。不怪我有这种想法,实在是老人身上的人气太少,反倒多了一些尸气,如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诺诺赔了一句,“诺诺当然是厉鬼,只为什么这个人,她比我还像呢?”
看,原来也不只我一个人这样觉得。
“老祖宗,薛道士到了。”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大叔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和老人差不多年纪的老头,也是精瘦到不行,穿着件破烂不堪的道袍,只身后还拖着根巨大且长长的尾巴,佝偻着身子地往前蠕动。
这一只,不是人。
不过我之前和老妇人他们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