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听他们的抱怨，就如果小鬼们只是要求烧些纸钱什么，奶奶都会答应，说是过些日子给他们一并烧过去，小鬼们听后非常高兴，是千恩万谢地，对奶奶表示了感谢。奶奶就一边摇头，一边默默地看着小鬼们离开的背影。

“它们，也挺好的。”

就做鬼有做鬼的好，做人也有做人的快乐，我知道呀，我也在努力地享受着做人的快乐。牛车走得慢，差不多到了晚上，我们才赶到目的地，这地方名叫花溪村，据说是根据春天的时候，后山会开满各种各样的花儿，如同小溪般漂亮，所以以此命名。只可惜到们现在是深秋，菊花都开过了，山上又没有腊梅，所以到的时候，光秃秃的。

我略微觉得遗憾了。

奶奶之前给他们交代了，说自己会帮忙来看坟。那家人姓安，知道奶奶要过来之后非常激动，他们家的大儿子专程侯在村口，翘首等着我们过来，大老远地看到，就一路小跑着地奔了过来，嘴上一口一个，特别乖巧地叫覃奶奶。他发音不是很准，不过看着，他貌似还真把我奶奶，当成他亲奶奶了。

“安老爷子的事情，我听说，是今天早上走得吧。我遇到些事情，来得晚了，对不住。”奶奶非常诚恳地给安皓道歉，安皓已经五十好几的年纪，西装革履，顶着个大大的肚子，一看就是那种常年混迹在商圈里的老油条。这种老油条我之前接触过一个两个，要么办事情特别有能力，雷厉风行；要么办事情特别圆滑，最会和稀泥，我想了想，做了个最简单的判断，就我面前的大叔，大概应该是后者吧。

因为奶奶刚才不过是同他客气客气，安皓当然也没有当真，只嘴甜得不行，“哪有，哪有，覃奶奶这没有的事情。您贵人事多我们都知道，所以您能过来，我们已经万分的荣幸了。而且您也没有来玩，你这来得，不偏不倚，是刚刚好呢。老爷子还没有下葬，你要不要先给他道个别？”

我从他们的聊天中了解到，老爷子差不多已经快百岁的高龄了，走得时候无病无灾，是安然地睡在床上死去的。虽然人走了，但办得是喜丧，按照老爷子之前的遗嘱是，自己这大半辈子，该遇到的都遇到了，该经历地也经历了，是活够了本的，所以死了也不可惜。他在遗嘱里并没有交代太多别的事情，只说让奶奶帮忙处理他的身后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奶奶是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走阴人，虽然行业内最佩服她的是捉鬼的本事，但同时奶奶主持丧礼也非常精通，其中各种流程倒背如流，几十年没出过任何纰漏。尤其擅长哭坟，哭得来往宾客各种动容。我小时候听过一场，奶奶起个头开始哭，底下的家属很快便进到情绪里也跟着哭，让人动容。只奶奶后来年纪大了，哭不动了，之后又是去山里修行，再也不问红事白事，村里人有请的，但请不动。

所以安皓也特别荣幸，沿路上都说奶奶能来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让他在村民们的面前长了面子。奶奶悠悠地看了安皓一眼。我鬼眼开久了有些疲惫，想着跟着奶奶总不至于出事情，就把它暂时关上了。跟在奶奶的身后，在安皓的带领下，朝着一处房子走去。

奶奶告诉安皓，说老爷子是她的故人，他去了理所应当送一程，不说荣幸不荣幸的。

安皓有些尴尬，自然而然地想到转移话题，稍微带了点节奏，把话题转移到了我这儿。“覃奶奶，这位是？”

“她是我孙女，狄秋。”奶奶简单地做了个介绍，我也连忙叫了声叔叔好。

安皓刚才拍奶奶的马屁没有落到好，赶忙又开始拍我的马屁，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身上的气质那些，和奶奶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我以后一定前途远大。

我听得尴尬，他夸得过了，我不觉得自己真能如他说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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