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它的指路，我找到了那个山洞，的确非常荫蔽，就算我是特别来寻找的，都差点被山洞旁边的杂草蒙蔽，错过它。

不过这山洞湿气非常重，阴森森的，我进来之后，先是打了个喷嚏。

“奶奶，你在吗？”我问了句，试探性地朝着里面走去，山洞昏暗得不行，伸手不见五指，幸亏我拿着手机，还能把手电筒打开，勉强照亮了前面一丢丢的路，只摸索着前进。

山洞很深，我刚才的说话声，没有得到奶奶的回应，竟然起了回声。

我瑟瑟不安，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有些怔愣。

奶奶，她，不在吗？

因为这差不多是我唯一的希望，没有找到心里也稍微有些失落，就凉飕飕得，心寒到不行。

不过我有注意到，两边的墙壁上，似乎有壁画？

我犹豫了下，举着手电看了看。

壁画这东西历史久远，早在石器时代，人类的祖先一边用绳结记事，一边用石头在墙上画画，记录发生在身边的大事情，像是一起狩猎、一起捕鱼、一起祭天等等，把自己的生活以壁画的方式记录下来。山顶洞人有壁画，玛雅人也有壁画，所有的文明似乎都留下了壁画，后世在研究的时候，常常以此为参考。

至于之后，壁画的意义慢慢发生变化，更多的时候偏向于祭祀和人们的想象，是某种精神世界的寄托。就好像后来的敦煌石窟，里面的画像更多的就是对佛教或者是古印度教精神的诠释和解读。

我之前去敦煌的时候，看过一些，那它们大部分是在说故事，就佛经里的那种虽然浅显，但脍炙人口的故事，像是佛主割肉喂鹰，还有七色鹿的故事等等。

可我眼前的壁画，应该不是这个分支的。

我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看去，只大概应该从左往右开始，最开始的一张应该是记载了一场战役，战役的两方都是头上长着角，面目狰狞的小鬼，一队穿着厚重的铠甲，一队手里带着利刃盾牌，两军交战，厮杀异常激烈；第二幅图是有神兵天降，帮助了其中一队穿着铠甲的，让他们大获全胜，另外一队的尸体堆成了小山，胜利者以傲然的姿势，从他们的身上跨过。

成王败寇，自古便是如此。

输了，就活该被胜者踩在脚下。

然后第三幅是非常热闹的婚礼，我看到飘在空中的大红花轿，看到地上跪着一地的小鬼，以五体投地的方式，来欢迎那顶花轿。

第四幅是成亲，第五幅是恩爱……

我看得差不多了，最后的目光停在了倒数第二幅上。

我看到，觥筹交错的宴会上，之前盛装出席的厉鬼，手中握着匕首，刺入了鬼王的小腹里，他表情决绝，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我后知后觉地，直到看到这幅，才反应过来，这些壁画，它记录的不是其他，而是……

而是鬼族的过去。

也就是身为三殿下的乾元，他在过去经历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倒数第二幅画，就是乾元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心结，也是大半个地府都在传的闲话，说他弑父杀君，把仇敌叔伯送上地狱王的位置。

我了解乾元，知晓且熟悉他的性子，他虽然是厉鬼，也的确是杀伐果断的将军，但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我，很确定。

最后一幅壁画，画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祭典，且只画了一半，画到无数小鬼拥护地跪在地上，请出祭祀的祭品，后面的，便是没有再赘述，也没有特别画出来。

也不是特别地留白，更像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故而来不及画了。

所以，比起更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能更关心，这幅画……它，是出自谁的手，为什么会特别地，记录在这个山洞里。

那么，他又怀着怎样的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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