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印象中我和诺诺的情分并不多,交情也只是一般,就他们两人比较而言,我更愿意相信织梦,他之于我,更安全也更可靠。
“行。”织梦点头,她比我更不爽诺诺,或者不爽她口中的什么三殿下,走得比我还要干脆,简直拦都拦不住。食梦兽跟在后面,他套拉着脑袋,似乎有些情绪不佳。
我注意到,老板娘没有跟过来,难道她跟着田若一起走了?织梦是深深觉得田若配不上老板娘,她因此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我们已经完全走了好远,只那家伙还停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那目光我不想放在心上,可不知道为什么,只又觉得心悸,双脚便如同加了铅一般地沉重,再是无法迈开一步。我犹豫着,虽然向着织梦走,但步伐已然慢了。
她回头看我,眼里写着担心。
诺诺紧咬唇瓣,很为难,却朝我大吼一句。“那把火,不是他放的,是我放的,确切地说,是覃朝雨,你的奶奶,让我放的!是她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变成了祭品!”
“你说什么?”我转身冲了回去,直接一下将诺诺提了起来,“你……你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奶奶虽然已经死了,但……但我也不许你这样往他的身上泼脏水!她对村子里的感情很深很深,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她可以骂我,可以凡事冲着我来,但说奶奶的不是,已然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诺诺的身子悬在空中,只一双眼睛还是坚定决绝,看我的时候目光也非常坚定,我这厢迟疑着,她再补了句。“你也不想想,那可是覃朝雨,如果不是她自编自导,哪个小鬼敢勾走她魂魄?你难道从来没有觉得奇怪?”
诺诺轻哼了声,稍微提醒了一句。
“你……你胡说。”我憋得一张脸通红通红,干脆怼了一句回去。可为什么我只能从情感上反驳诺诺的话,却找不到证据反她?
“那把火,是我和秦朝雨一起放的,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殿下给你说过叔伯和地狱王之间的恩怨。叔伯残暴不仁,势力强大,地狱王当年不敌,只能假死以脱身,让乾元捅了他一刀,之后沉寂在无涯海,叔伯以为他已经彻底灰飞烟灭,加上殿下带着他们投诚,顺理成章地入住地府,做了地府的王。这些年他枉自托大,骄奢淫逸,早就把当年领兵打战的英勇给忘记了,也差不多到了唤醒地狱王,重新迎他回地府的时候。”
虽然我第一次听诺诺说这段,但隐约有些熟悉,会下意识地相信这个故事的设定。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奶奶又有什么关系?”我打了个哈气,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你最好捡着重点地说,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诺诺继续咬牙切齿,我都不知道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何至于她看我,一直是如此表情。
“这和你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就是唤醒地狱王的那把钥匙,覃朝雨,不,应该说覃家世世代代,他们活着,在世间游走就是为了守护钥匙,为了再合适的时候,以钥匙为祭品,唤醒地狱王。这个村子,其实就是一个幻象,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覃朝雨捏造出来的泥人,为了让你这把钥匙拥有丰富的七情六欲,她造了一个村子,赋予了你生命,并且告知你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诺诺说得很慢,为得就是让我,能够清清楚楚地,听清她说的每一个字。
她说得每一个字,我都听清楚了,可鬼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村子是假的……我,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察觉呢?
“你还记得村子的水下吗?古泉和暖暖没有骗你,那底下的确是地狱的入口,你从那里下去,就能到达地府的深处,见到各式各样在里或居住或受刑的魑魅魍魉。村子里的人,都是覃朝雨造出来的,所以这么些年和地狱底下的厉鬼相安无事。正因为知道他们是什么模样,所以那些小鬼才不会吃人的兴趣,才会任由着覃朝雨在上面乱来。不然你真以为,她的本事,足矣镇压到地府的每一只厉鬼?”
“不……你还是在骗我。”我一句话,把诺诺否了,连带着声音都颤抖起来。我的村子不可能是假的,我的奶奶,他也不可能做那种事情。诺诺有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再是摇头。“狄秋,其实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我一点一点地揭开真相呢?还是说,你的内心非常脆弱,连接受真相的能力都没有……”
我咬唇,只当诺诺是在砸场子,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所以,他到底看错你了!”诺诺继续吼,“他当然希望地狱王回来,这样他就不用永远背负个弑父杀君的身份,也不用每月每月受着酷刑。他当时把你从村子里带走,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祭品,保你周全地待到最适合祭祀的时候。”
田若口中的佛法大会,大抵是在明天,也就是那时?
我一直以为那什么佛法大会,只是用来打酱油的,没有想到,在诺诺的口中,我竟然变成了绝对的主角?
以上,我都当成胡言乱语。
“所以,你说够了?”我反问诺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