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曲灵芝中的毒性并未能及时化解,致使毒素除了存留体内,还腐蚀灼伤了她的咽喉,即便府医开了方子让她服用汤药,却还是落下了个口不能言的后遗症。得了贾府姨娘的救命之恩,曲灵芝便干脆为奴为婢的一直跟在艳姨娘生母的身边伺候着,直到艳姨娘嫁入楚府,她才以陪嫁的身份一同过来。”
楚琉光当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之前总好奇,艳姨娘身边怎么会跟着那样一个气度不俗的婆子,原来竟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主。”
黎倾琰点头,又淡淡的道:“不过因着四年前艳姨娘企图玷污你名声的事,她也被楚大人遣回了贾府,不然有她在艳姨娘身边,你的日子也难清净安生。”
楚琉光凝眉看着黎倾琰,“这么说她还是个心机不浅的?”
黎倾琰微微一笑,请挂了下楚琉光挺巧的鼻子,“从皇宫禁院那种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出来的人,又有多少是能保持本心没个心机手段的?她若是个心思澄明之人,根本不会在死前把这些皇室秘辛一五一十的写在裘衣的夹层中,叫人送到艳姨娘手里,让艳姨娘用此威胁黎南谨护她们母女二人周全,也算报尽了当年的救命恩德。”
“怪不得,起初知道贾氏母女与黎南谨有所牵连时我还在费解,黎南谨何故会同这两个仅有点小聪明的女人合谋算计我,原来是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胁迫着联手啊。那现在那份写有她证供的手书在哪里?你既能知晓的如此详细,可是已在你的手中了?”
黎倾琰摇了摇头,“那份手书早被黎南谨从艳姨娘手上偷梁换柱了,我们的人也是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在他毁掉手书之前,几下了上面的内容,否则皇上我们未必会顺着其中的线索,查到那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
关于黎南谨身世的确凿证据,众人都是心知肚明,那是否黎皇便可以冒充皇室子嗣为罪,发落惩处了黎南谨?
“太皇太后既已清楚了黎南谨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帮着皇上去指证当年谭贵妃的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为大黎皇族清除杂异?”
黎倾琰叹了口气道:“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几个月前蓝嫔暴毙那天,我和皇上就去了寿安宫觐见太皇太后。皇上当时不断追问太皇太后可是有什么秘密未曾告知。但太皇太后始终守口如瓶,没有丝毫要吐露的意思,可见她是打算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去,毕竟这不单是皇室的丑闻,更是她谭家的丑闻。”
“的确如此。”楚琉光偏过头,无奈的看了眼棋盘上的局势,“唉...这局我又输了。”
明明她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慎重思虑,但却总在快要赢棋的那一刻,被黎倾琰以极为奥妙的的路数,杀的片甲不留,局势倒逆。不得不说在无数次的对弈过后,一向自认为是个博弈高手的楚琉光,都要在黎倾琰面前甘拜下风。
“能同我对弈这么久的人,除了皇上和夜净离以外,也就只有光儿你了。”
楚琉光好笑似的瞥着黎倾琰,“哪有人会这么变着法子的夸自己啊?”
说罢,楚琉光转头继续注视着棋盘上的棋局。
黎倾琰瞅着楚琉光的侧颜,眼中的皎洁一闪而过,整个身子朝前一倾,一记不轻不重的吻,直直的落在了楚琉光的脸颊上。
楚琉光一怔神,面色登时红如晚霞,“你...你这个不知羞的无赖!”
楚琉光恼羞的径自背过身去,不再搭理黎倾琰。
黎倾琰向来不在意这些陈腐的礼数,他顺着楚琉光的眼神也往棋盘上看去,而后随手执起楚琉光棋钵中的白子,落至一处不太起眼的位置。
楚琉光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瞳孔微缩,原来刚刚并没有输的彻底,这样一步绝境逢生的棋路,她竟没有想到。
“真是失算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处。”楚琉光喃喃自语道。
黎倾琰宠溺的吻了吻楚琉光鬓发,“着算不得失算,只不过是让你潜意识的给忽略了而已。光儿,你要记住一个道理,有时候细节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我之前堵住了你在这处的退路,你便认为这里不会再有任何生机可言,就主动放弃了此路,但你有没有考虑过,白子落在这里或许真的能够一子定胜负。世人常说对弈如人生,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成与败,不正是靠这些细枝末节来决定的吗?”
楚琉光垂丧着脸,很是失落的感叹,“终究是我太掉以轻心了。”
黎倾琰拉起楚琉光,走到了一扇敞开着的窗前,望着窗外那一片宛若铺撒在黑色幕布上如宝石一般闪耀的星空,“你没有什么过错,只是你的心过于柔软,一旦某些事物行程定局,你就下意识的不去再撼动它。可是还有一点你不能忘记,随机应变压根就不是一劳永逸之举,只有不安于现状,不会仁慈心软,方可能成就胜利。光儿,你的身份太过特殊,想害你的人不计其数,你等同于无时不刻都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