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光心思一转,当即明白了杨妃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暗道了一声聪明,也对杨妃的智谋越发多了几分佩服。
只是站在殿中的滕阳浚,却没有纳过闷来,于是再度对着杨妃躬身一礼,“恕浚无法领会其中奥义,还望娘娘赐教一二。”
杨妃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端庄典雅的笑意,“正如雨儿方才说的那般,世间万物解忧规律,每样物种的始无都有规律所寻,就如那春日才会盛开的迎春花,只有过了秋冬季节,从新迎来了春天,人们才得以再次见到迎春花的身影。而这颗夜明珠亦是这个道理,珠身内定然有着不少能在不同温度下,产生不同光色的物质,这人与人之间的体温多多少少都存在着一些差异,摸到了那珠子自是会使其有了不同颜色的变化。”
杨妃说的话句句在理,即使滕阳浚知晓这并非真正的答案,却也找寻不到一丝反驳的理由,无奈之下他只好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黎梦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好奇的一直盯着那六棱赤金盒子,“梦儿好想知道那个盒子里为什么会这等神奇,母妃您博学,可是晓得怎么回事?”
众人皆是被黎梦的忽然发声感到一愣,此刻滕阳浚反倒心里有了几许畅快,暗自庆幸着连老天都在帮他。
原本这关于夜明珠的问题被杨妃巧妙的解释了出来,他就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岂料到这大黎的公主,居然会把问题引到了六棱赤金盒上,这不是在助他又是什么?
杨妃面对黎梦的无心之失也不恼,笑容依旧淡然不变,“梦儿可还记得月前在母妃寝宫里,宫人们给你表演的皮影戏?”
“记得啊。”黎梦点点头道。
杨妃抬手一指那六棱赤金盒,“这盒子同那皮影戏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关联,只不过内力的结构是一样的道理。盒身内应是有着数跟弦状的细线,在触动盒上机关的时候,里面就会弹出一枚铁制拨片,逐一转动旋转后,就会拨动那些弦线,从而形成乐律,与此同时牵动内部的机关,使中间的蔷薇花苞升起,并舒展闭合着的花瓣,达到一种花开的效果。说起来,这门手艺的确是很巧妙,但是在算不得什么罕见。”
本是稀罕的奇珍瑰宝,被杨妃三言两语的一解释,竟会遍地成了一件不怎么值钱的物件。
楚琉光心中暗笑着,这下子可是有好戏瞧了。
看着杨妃的样子,想必从一开始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只是并没有出言点破,可偏偏那滕阳浚自作聪明,要借此物难为大黎一番,杨妃自然是不会再给他任何颜面。
黎皇是知晓杨妃博览群书,见地渊博的,却不知她竟还清楚这些玩意,于是便立刻对其点头称赞,“爱妃当真是博学广文,聪慧异常,这种东西就连朕都不曾听说过。”
杨妃谦虚的一笑,“皇上您日理万机,成天操劳于国家大事,所读的书籍也都是圣贤之书,哪像臣妾这般悠闲无事,拿那些不起眼的杂书趣谈来打发时间?臣妾看的书多了,对这种旁门邪道的东西自是就懂了些。”
如此一来,倒是让滕阳浚倍感尴尬了。
黎皇看滕阳浚已是尴尬的下不来台,也觉得给他的教训差不多了,便口开告对端木智诫道:“有的事情不知晓便是最好的,不过这其中的原理虽是被朕的皇贵妃点破了,但于出演而言,这两个物件也的确是独一无二的,贵国的这份心意,我大黎就先记下了。”
滕阳浚面色阴沉着,但还是面带着笑意的一躬身行礼,随后跟着引路的宫女,坐到了一早安排好的宴席座位上。
结束了这场献礼交锋,开席的乐声终是在昭合殿内响起,舞艺出众的舞女在殿内摇曳着曼妙的身姿,供殿内参宴的宾客们欣赏助兴。
早已看腻了这些俗套的节目,楚琉光的眼眸下意识的看向黎倾琰,却发现黎倾琰正在盯着滕阳浚。
楚琉光追随着黎倾琰的目光,看向对面坐着的滕阳浚,反倒瞧见了那滕阳浚也在注视着自己。
那眼神里夹杂着几丝晦涩不明,很是复杂,但楚琉光还是从中读出了几分猎奇的寓意。
楚琉光心中错愕,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样怪异的神色,也难怪黎倾琰会注意到他。
楚琉光转头看向黎倾琰,同他四目相对的一瞬,二人心里皆是有了几分想法。
黎梦坐在楚琉光身边,眨了眨水润清澈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和凤位上的杨妃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又开始自顾自的跟身边几个同龄的皇室女子说说笑笑了起来。
至于刚才黎梦为何会突然对杨妃的发问,自然也是杨妃授意她问的,这母女间的小动作,楚琉光在旁边看的可是相当真切。
殿内一派歌舞升平,楚琉光却因为饮了几杯酒水而感到有些烦闷,让身边的宫女跟杨妃了打声招呼,便径自起身带着火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