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锋儿终于报了大仇了……”
接住从天而降那颗腥热头颅的一刻,体内那道支撑他作战到底的信念顿时土崩瓦解开来,埋在心底多日的仇恨亲手得报,在他眼前,刹那间就浮现出了父亲生前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容。
时隔四百三十五天,他终于践行了诺言,用自己的不懈努力为九泉之下的父亲送上了满意的交代!
每一夜的辗转反侧,每一夜的心肠,至此,总算是化成了令他成长的催化剂,到头来,助他一刀杀敌,一拳雪恨!
彼时,他修为低微,像是一棵无人问津的野草,就算被人踩在脚底狠狠蹂躏,也只有咬牙忍受的份儿。
可现在,他彻底长成了一株生有尖刺的通天藤蔓,无人再可触碰他的逆鳞,无人可以再践踏他的尊严!
一年前的耻辱与杀敌的痛快在他脑中形成两个极端,强烈的快意与畅爽之下,他胸中翻腾的血气更似煮沸,一口热气顶到喉口,噗嗤噗嗤就又是几口殷红鲜血仰天喷出!
此刻,压在心头的大石湮灭无踪,捆束精神的铁链崩碎散落,他只觉身子骨轻飘飘的像一片飘往天际的雪花,经脉断裂的痛楚麻痹的毫无知觉,眼皮沉沉的似灌了铅水,就连呼吸呵出的空气,都是似有若无了。
恍惚间,他双耳的听觉再也起不到捕捉动静的作用,四肢仿佛被钉在地上分毫动弹不得,只觉脖子被铁钳一般物什提到了半空,大脑缺氧窒息的快要死亡,再一拼着求生意志睁眼,面前已经是出现了一张神色肃杀的俊朗面容。
现在的赵飞扬简直快要气炸了!
如果说先前当着他的面,秦锋引来妖蟒祸害秦云鹤一事他怒火中烧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完全是暴跳如雷了!
想他自从入了天极宗,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哪一个人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唯他马首是瞻的?便是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老掌座,在他面前也是客客气气,从未有过嗔怪责难。
堂堂的云龙峰翘楚,最有可能晋升内门的天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毛头小子羞辱,更是身旁伙伴惨遭灭杀,这记响亮的耳光,瞬间将他的骄傲高贵抽的支离破碎!
一瞬间,他由怒生恨,一把拎起秦锋散落在地上无力抓住的金乌刀,空余的右手死死钳制他的脖颈,内心的滔天杀意已是强烈到极致!
若非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现在这只待宰猎物还不能灭杀,有更大价值的宝物值得他去探寻,恐怕他早已挥动金刀猎物落得个血溅三尺的下场了!
“秦锋,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亲手灭杀秦云鹤!”
一句阴狠凶煞的话语脱口而出,他右掌提起秦锋身子的力度再添三分,呼吸间的功夫,秦锋脚底便又距地面拔高了三寸距离。至于赵飞扬的长臂,差不多是绷成了一条直线!
远远望去,秦锋如旗,赵飞扬臂膀如杆,说不出的诡秘毒辣场景!
“那……那又如何……”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许是回光返照,许是体内不屈意志发作,耷拉在身下的双手死死抓住那颗圆溜溜头颅不肯松手,下一刻,秦锋竟是牙齿咬着嘴唇,利用刺骨的疼痛重新焕发清醒,断断续续又回击了上去。
“那又如何?老子叫你嘴硬,叫你顶嘴!”
原以为这厮遭受了痛苦,临死之时总会服软,继而对自己展现出怯懦的一面,却未曾想,这一询问,直接又听到了一声倔强的顶撞传入耳中。
白净的脸皮顷刻飞上两坨火云,就在秦锋眼露不屑,抛出一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眼神之时,他再也忍受不住胸中火气,一拍储物袋将金乌刀收入其内,继而便空出的左手化成钢掌,啪的一下甩在了秦锋脸上!
噗!
本来秦锋口中就有血水憋着,经他这一扇,强大的挤压力顿时扇的紧闭的嘴巴张开,一口醒目的血雾喷出,只一瞬,就将赵飞扬浑身上下染成了血红!
感受着这一口血水为自己脸上增添的冰凉之感,赵飞扬在恼羞成怒的同时,不免的也略微恢复了一点清明神智。
这种硬骨头,自己何必与他计较一时长短?
等到逼出了那件可以制造凝灵液的法宝的下落,到时候将其小命一拿,储物袋一摘,胸中的怒火不全都烟消云散?
再者说了,这小子之所以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保不准身上又施展了什么害人手段,唯有掏出那件制造凝灵液的神秘法宝将其杀死,一切才可高枕无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为自己刚才没有去搜刮秦锋身上战利品的决定,暗自叫一声明智了。
打定了主意,他迅速按下心头怒火,恢复了冷静的姿态。
“秦锋,我问你,那件在宗门内传的沸沸扬扬,可供制作凝灵液的法宝,现在究竟被你藏在何处了?若是你将其下落告知我,今日,我可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一味负隅顽抗嘴硬不说,老子现在就叫你魂飞魄散!”
“法……宝……原来你是为那件法宝……那件法宝……而来……”
听清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