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掌座,邢掌座,你二人究竟闹够了没?”
龙吟虎啸,法光漫天,一边是怒目圆睁的青色蛟龙张牙舞爪遮天蔽日,一边是经文繁复的黑色巨杖移山填海摧金裂石……
若这两股充满毁灭性的力量,互相对抗之间寸步不让,轰然撞击在一起,那由此产生的后果……对天极殿,乃至天极宗,都将是一场千年未有的灾难!
眼看着韩渊然与刑冥针锋相对,大战在即,坐于玉座上的郑东旭再也无法容忍,斜飞入鬓的两道长眉乍然间挤在一起,左右二袖分别荡出两道太和之气!
只见如流星的两团光雾撕裂虚空片刻出现在青龙与法杖之间,无匹的劲力带出璀璨道法,一刹那,法杖与青龙再难窜进半分,龙首摇曳如遭极刑,法杖颤抖再难平稳。听得浩荡的爆裂音浪炸响在四周上空,大殿拱柱嗡嗡作响,再一看地上站着的十数人,早已是如喝醉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收不住身子了。
便是韩刑二者,也是身形急退,噔噔十余步趔趄而出,这才算是狼狈着扎住了脚跟。
辟丹境强者随意一击,威力居然恐怖如斯!
被这蕴含天地法则的柔力散去攻势,二人脸上虽有怒容存在,可到底是恢复了不少清明。刑冥率先表露惶恐姿态,脸色一白向掌门拱手抱拳以示歉意,反观韩渊然,则是毫无畏惧,立时走回自己的阵营中去了。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悔意,满满的都是肃杀气息。
也是在此刻,殿下局势稍微好转之际,郑东旭轻抚座下鎏金扶手,白色流云袍轻轻扬起,虎目审视众人的同时,一团仙云包裹着身子,赫然是横渡虚空,来到了众人身旁。
“妙清长老,本座问你,邢掌座先前所奏,是否确有其事?”
剑眉一挑,眼神一凛,束在冠中的长发无风自动之际,郑东旭一脸正色询问妙清一句。
被此种犀利目光射中,妙清只觉浑身燥热,似什么都被人看遍了,脸色酡红渐敷,眼神略带躲闪,赶忙匆匆应答一句。
“回掌门……此事的确属实,秦锋先是在妙清未入阁时结党营私滥杀同门,后又……”
“慢着!如此说来……当日秦锋八人与思过崖争斗的起因,你并未见到,对么?”
却在她正要侃侃而谈,列数秦锋斑斑劣迹之时,郑东旭却蓦地涌上一层不喜之色,挥袖制止了她又要脱口而出的言语,紧接着,眼神转移之际,一团磅礴灵力覆盖在殿角七人身上,刹那销去了他们肩头琵琶骨上的铁钩。
“可是,当我阁中之时……”
“你只需要说,对,或者不对……”
妙清又欲再言,但在瞥见郑东旭又一记冰冷眼神后,终于不情不愿的停止了说辞,慢吞吞地道出一个字眼。
“对……”
“既然未见,你又如何断定你的揣测是正确的,又如何证明陀罗峰一干人等是包藏祸心,恶意伤人?”
“便是后来众人全部被遣送出阁,遇见重伤的语晴,找到断臂的吴念,从而猜测是秦锋触犯了祖宗禁制……也只是你的主观臆断,是也不是?”
她是吞吐,但郑东旭却心如明镜,见妙清脸色疾变,又步步逼问。
“是……可是……”
妙清心里咯噔一下,虽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应答,应答过后,做事就又要张口解释。
“莫要可是!本座再问你,当日本座虽将主持仙阁之事交在你手,但,是否交与你生杀予夺的大权?”
“没……没有……”
妙清一身冷汗潸然而下,身上显不出一丝丝高傲之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既然没有,是谁让你穿他七人琵琶骨?又是谁人让你蛊惑人心,串通七峰掌座前往陀罗峰兴师问罪?”
此刻,郑东旭一身浩瀚威压完全放开,直将妙清压得喘不过气,面红耳赤才算罢休。
说的妙清哑口无言,再难搭话之时,他又扭头将同样的眼神,看向刑冥等七人。
“刑掌座,本座当初闭关开启护宗大阵之时,的确是说过合你七人之力,拿下印玺可代替本座行事……可,本座有无说过,可以擅自拟订旨意,草菅人命?”
“事情尚未查明,尔等七人,缘何要如此咄咄逼人?缘何要指鹿为马?”
却在此时,一种七人如被拿住七寸,无人可以找到应对之词时候,从大殿之外,骤然传来了一声彩云童子脆生生的禀告之音。
“禀告掌门,殿外有昊天峰常明远,彩蝶峰语晴,思过崖吴念,三位外门弟子请求觐见!”
听闻此音,刑冥与千叶等人脸色大喜,暗道一声“人证已来,这一次你韩渊然还不倒霉”,旋即便将殷切目光死死锁定在了殿门入口之处。
“放他们进来!”
郑东旭身子挺拔如剑,一声不高不低的允诺之音淡淡喊出,眼底掠过一点复杂神色。
不多时,一阵悉索脚步声传来,两道悲壮苍凉身影,便在高大男子的搀扶之下,缓慢而又摇晃着,徐徐走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