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半夜时分,月亮朦胧不清,我根本看不清路,只是跟着瞎老头深一脚浅一脚的乱走。一会功夫,他将我们领到一个小巷的深处,走进一个狭小的院子。进屋后我问道:“老先生,这是哪里?”瞎老头一边帮我将董大有放到床上一边道:“这是黑鱼巷。”我接着微弱的灯光四下打量,发现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屋子,除了一张床,和窗下的一张小桌子,其它的家伙什啥都没有。那老头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开口道:“我一个孤老头子,随意惯了,你别愣着了,快去烧点热水,我们得尽快给你这哥们清理一下伤口。”我按照他的指使找到烧水的锅灶,开始烧起水来。望着跳跃的火苗,我忍不住问道:“老先生,我们以前认识吗?”老头笑道:“我不认识你,我一个瞎子,怎么会认识你呢?”我又道:“那你为什么突然救我?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瞎老头呵呵笑道:“你是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我去你家的时候,你还小呢!我和令尊是旧相识,想当年令尊到董家沟居住,还是我的呢!后来也到你家去过,当时你才一岁大点。”我心中有些不解,这人在我一岁时见过我,二十年后怎么会一下能断定我就是我?于是问道:“你怎么一下认出我来了?”那瞎老头脸色一正道:“我正要给你说这个,鄙人姓卢,你可以叫我卢瞎子,其实眼并不瞎。”说完他嘻嘻一笑接着道:“我从小喜欢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生计就摆摊算卦。那一年我正在挂摊上,见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子走过。那男子面目憔悴,风尘仆仆,怀里的小孩脸色通红,好像得了病。说实话,我也是想多挣点钱,毕竟那个年代,我这行算是封建迷信,收入很低的。所以我便叫住那个男人,想要给他的孩子看看。那男人立刻就把小孩递过来,我摸摸他的头,没有发烧,但他的肤色却是通红极了,那男人说每日正午小孩肤色便会变得通红,可体温却不增高,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仔细的给那小孩评了评脉,发现脉搏是三长两短,也就是急促的跳两下,然后在缓慢的跳两下。我当时大吃一惊,天机书上云:三长两短,人尽财散。两短三长,神仙也亡。丘延翰祖师曰:风水如此,即为绝户,人脉亦同,所谓三长两短,命不过晌。两短三长,相得益彰,绝户既出,绝脉当随。意思就是如果人有这种脉一般活不过中年。当时我给那男子说了,那男子脸色激愤,一语不发。我正要给他详加解释,那人却大步而去。我头一次见到这样百年难遇的绝脉,心下不甘,于是收起挂摊,追他而去。一直追到董家沟才将他追上,他见我阴魂不散,脸上不免不悦,但我给他说明来意,也是救这个孩子,他脸色才柔和起来。我在董家沟有一户远房亲戚,儿子参军一直未回,家里正好闲着两间房子。于是便找到那里暂时住了下来。我问那男子,他名叫张秋山,家门横祸,落了个无家可归,只带一幼儿,流浪已经有月余。我见此人方面大耳是个憨厚之像,又加之我那亲戚以年迈膝下无人,索性便撮合他们认了干爹干娘,在那定居下来。后来我仔细研究过那小孩的脉搏,企图解开这绝脉之毒,没想到那脉既是天生,须机缘方可,人力莫为啊!再后来我毫无办法,便离开了董家沟,几年后眼睛渐渐得病看不见了,那也去不了索性就在这里苟且存活,没想到遇见了你,你说这不是缘分吗?”我听他这么讲,心中一阵激动,因为我的父亲确实叫张秋山,于是开口道:“卢大叔,谢谢啦!”卢瞎子摆摆手道:“谢啥?我当年看不好你,也是羞愧啊!前几天我一搭你的脉,就知道是你,这脉时间罕有啊!不知道你身体啥样?”我笑道:“我身体好得很,父亲也确实说过,我小时每逢正午便会肤色变红,可随着年龄增大,这种现象便逐渐消失了。”卢瞎子道:“唉!肤色不红,并不是脉象变了,我摸你的脉,和小时候一点也没变化啊!”我又笑道:“我身体一直很棒,没有什么异样啊?”卢瞎子道:“这是绝脉,又不是病,相传明代的开国大将常遇春就是这个脉,所以他四十岁突然就无疾而终了。”我更加笑道:“卢叔叔,我要是有常遇春那点本事,活二十岁就满意!”卢瞎子摇摇头低头不再说话。我便又问:“卢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们遇难了?”卢瞎子抬起头道:“我发现是你后,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后来偶尔见你和那位小兄弟在路边摊吃牛杂,便想走过去跟你说道说道,没想到你们腿快,我撵不上。看你们进了旅馆,于是便到这里来寻你们,你父亲还好吧!”我一听他说到父亲忍不住眼圈红了,便把家里的变故跟他说了一遍,当然我是把有关扳指和原天烈等等相关的事都甩开了。卢瞎子听我讲完道:“你也不要太难过,旦夕祸福谁能预料啊?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想想怎样对付姓苑的那个人,他们发现你们逃跑了,估计现在正暴跳如雷,不如你们就在这黑鱼巷暂且安身,等风头过去再走。”此时水以烧开,我们把水盛到盆子里,扶起董大有,给他擦拭身上。却没有发现大有的身上有什么伤口,卢瞎子把把董大有的脉,口中道:“无大碍!无大碍!应该是体虚又急火攻心造成的昏厥。”说完用力一掐董大有的人中,董大有长吁一声,悠悠转醒。我激动万分叫道:“大有,你醒啦?”董大有看看我脸上一笑竟然又晕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