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掏出曾子伯怀中之物的瞬间,曾子伯大叫一声:“你到底在哪儿?”
叫声中,曾子伯一掌挥来,掌风呼呼大响,声势惊人,但我奇行诡变的身法立即展开,早已躲过,曾子伯的掌力虽悍,却哪里打得着我。
曾子伯一掌落空,立即伸手探入自己怀中,略一摸索,便发现怀中空空如也,曾子伯脸色登时大变:“你把东西还给我!元方,那是外舅公的要紧东西!”
想拿的就是要紧东西,自然不会轻易还他。
在我摸出的一把物事中,有一个金扳指,有一个黑木片,有一个小铜铃,这三件东西都未引起我的太大兴趣,唯有一个三寸长的小小玉俑,让我眼皮一跳。
那玉俑是个男人塑像,被雕琢之形容,栩栩如生,看样子,竟有八分像是曾子伯,只是模样极为年轻,若真是照着曾子伯的样子雕琢,也必定是以曾子伯年轻时候的样子为摹本。
这玉俑周体通绿,内中白絮团飞,表面光洁润滑,显见是成色极好的缅甸玉,因时间紧急,我也没有细看,只是打眼一观,看见玉俑身上刻着一溜小字。
“壬戌年庚戌月已巳日午时四刻生人。”
若是换算成公历,则是公元一九二二年十月二十八日生人。
这日期,难道是曾子伯的出生时间?
那写在这玉俑之上有什么作用?
“快还我!”
曾子伯又叫了一声,挥舞着手掌,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打乱击,我以奇行诡变的步法一一轻松躲过。
曾子伯嘴唇已然发白,眼睛瞪得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他喃喃地说道:“陈元方,你还在我身边吗?你究竟藏在哪里?”
张熙麓已然驱散了鬼蝙蝠群,就连蝠王也不敢轻易到他身旁,老舅、表哥、江灵等人更是无法从他身旁逾越,大占上风而得意洋洋之余,张熙麓看见曾子伯的怪状,忍不住喊道:“曾兄,你干什么还不抓住他?他就在你身旁晃荡!”
“不可能!”
曾子伯怒吼道:“他一定没在我身边,这世上绝不会有隐身术!”
张熙麓一下子愣住了。
太爷爷、邵如昕与袁奕筎不由得也缓下动作,一起看向这边。
老舅、表哥、江灵和红叶全是匪夷所思的神情,只有木菲明还在身不由己地兜圈子,似乎停不下来。
张熙麓大声道:“曾兄,你不能因为和陈家有亲,就故意放水,我和陈家还有乡谊呢!”
曾子伯大怒道:“放屁!放屁!他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一定抓他!”
呼喊声中,曾子伯又是奋力击了数掌,但是却依旧章掌落空。
张熙麓已经完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愣愣地看着曾子伯,然后又看看我。
不但是他,老舅、江灵、红叶乃至太爷爷也都有些迷茫。
邵如昕与袁奕筎面面相觑,袁奕筎沉吟片刻,忽然扬声道:“我知道了!麻衣陈家有一位远祖,叫做陈名城,据传他曾收集到世上本已遗失的奇术‘咒禁十二科’!咒禁十二科中便有一门绝学,乃是逍遥科,此科尽是种种匪夷所思之秘技!”
张熙麓也恍然大悟道:“是药王孙思邈遗留下来的秘术!”
曾子伯焦急道:“什么是咒禁十二科,该怎么破解?”
张熙麓摇头晃脑的叹息道:“这秘术失传数百年,真乃国民之悲,不意老朽在此地能再遇,实在是今人之幸事!我不自量力,想要见识一下咒禁十二科的厉害!”
说着,张熙麓便朝我这边飞奔而来。
曾子伯见状立即叫道:“老张,把我的东西完好无损地抢回来,千万不能弄坏!”
眼见张熙麓逼近,而曾子伯神情紧张而期待,我看看手中之物,心中瞬即蹦出一个念头,既然你如此重视这些东西,那我就毁了它们!
我先把玉俑握在掌中,然后伸手去掰玉俑的头,奋力之下,玉俑“砰”的一声,裂为两段,身首异处。
曾子伯的瞳孔在刹那间收缩成两条细孔,如针眼一般,紧接着又猛然涣散,白眼球瞬间通红如血,毛细血管根根暴起,像碎裂的冰面,迸出一条条裂纹!
他的面容仿佛也又老了几岁,浑身甚至开始瑟瑟发抖!
慧眼之中,曾子伯周身原本紧密附着的魂力之衣,在此时也蓦然暗淡无光,变得模糊而飘渺。
我惊诧地看着曾子伯的这种诡异变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无意识中,把魂力全然撤回,以曾子伯眼下的状态,奇行诡变和匿迹销声已经不需要再对他施展了。
张熙麓本已临近,但瞥见曾子伯的样子,不由得“咦”了一声,然后立即大叫道“不好!曾兄,放下,自在!切勿强求!”
话音刚落,张熙麓已然到了曾子伯跟前,双臂伸出,紧紧扶住曾子伯的肩头,又大声道:“放下,自在!”
曾子伯浑身如打摆子一样癫狂地颤抖了数息,就在我感觉曾子伯快要摇晃零散之时,曾子伯白眼一翻,忽然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