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是我以法眼无法看到的邪气!
若依《义山公录》所说,法眼相邪,但凡有邪祟之物,或者祟物附体,或者厉祟留下的印痕,我断然能看得出来。反过来说,我现在以法眼在奎子身上看不到邪祟的存在,那就说明奎子是正常的,这是我以混元之气推按其经络血脉,又用回魂汤养其血,生其气,安其神所得的效用。
但灵眼中瞥到的那一抹黑气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仅仅是变尸伤人这么简单?
或者伤奎子的凶手还另有其人?
默思片刻,我猛然醒悟,那股黑气并不是来自于邪祟,而是来自邪术!
对了,一定是这样!有人在奎子身上施术!极厉害的邪术!回魂汤祛除不了那术,但若不破解此术,奎子的命肯定会保不住!
可是问题随即又有了,谁会在奎子身上种下这邪术?
伤他的那个变尸?
变尸也会法术?
我有些惊疑不定了,也开始有些茫然,莫非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根本就不是变尸伤了奎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山术高手!
可一个山术高手无端端去害奎子干什么?
相奎子的气,非赤非白非青非紫非黄非黑,只是再寻常普通不过的人而已,会有山术高手去害他?
况且,奎子脸颊上那些透明粘稠的液体,我用法眼看的仔细,显然是祟物所留,还有那个鬼爪印痕,清清楚楚!
再者,如果是个山术高手在追杀奎子,那么翻越那个机井房的窗台肯定是不在话下,又怎么会让奎子留下半口气苟延残喘?
我越想越复杂,越想越难解释,只得先放下。转而去想别的问题,不管是变尸还是高人在害奎子,他身上的邪气是毫无疑问的存在着的,而且是来自于邪术,那么这究竟是什么邪术?术脚又在哪儿?
我启着灵眼以奎子为中心,四处观望,想找出一些破绽,但最终确是失望了。
这个术仿佛就是完美而独立的存在在奎子身上的,毫无破绽。
在我沉吟的这档口,郑军强已经问奎子了两次“你叫唐奎是吧”,奎子都神不守舍,也不点头,也不回答。
“哎,你怎么回事?”小赵用笔捅了捅奎子,道:“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奎子这才如梦方醒似的看了看小赵,又看了看郑军强,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弱声弱气道:“我是唐奎。”
郑军强“嗯”了一声,道:“我是镇派出所的郑所长,早上接到报案,说村外机井废房里发现了一具男尸,也就是你,但现在你缓过来了,这是好事。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你回答,你不要紧张,要好好配合,我是为了你好。”
奎子点了点头。
郑军强道:“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奎子一呆,嚅嗫道:“我,我……我出门了,随便走走。”
郑军强眉头一皱,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地里的机井废弃房里?”
奎子的瞳孔猛然紧缩,脸上登时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疙瘩,鼻孔微张,传出的气息也粗重起来!
我见势不妙,立即上前将小赵推开,对奎子温声说道:“奎子别怕,现在是白天,而且我就在这里,没人能伤到你!”
“你?”奎子痴痴呆呆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依旧是游离的状态。
奎子娘连忙道:“奎子,就是这位小师傅把你给救醒了!他是陈家村的神相!有他在,你啥都别怕!”
“你救了我?”奎子的紧张神情稍稍平静了一些,目光似乎也收回来了。
“对,是我。”我道:“奎子,不用害怕,我能把你给救活,就没人再能害你。但是我又不得不警告你,你的体内还残存着一股邪气!这邪气如果不除掉,你迟早还是个死!”
“啊?”奎子连同奎子爹妈的脸色都是大变,远处探头探脑的乡民们也都大气也不敢出,只郑军强和小赵以为我危言耸听,不以为意。
奎子呆了片刻,忽然神经质似的晃着脑袋道:“我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奎子你听着!”我沉声道:“实话告诉你,我能除去你体内的那股邪气!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你要老老实实交待清楚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我弄不清楚底细,想救也救不了你!”
奎子兀自摇头,嘴里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奎子娘见状,嘴巴一咧,眼圈一红,又开始掉金豆子了。
我与江灵面面相觑,小赵嘟囔着道:“老大,我看这货材是被吓破胆了!问不出个什么情况。”
郑军强却拿眼看我,我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奎子被吓破胆是事实,不信任我们也是事实,须得用什么办法让他晓得我有手段!
想到这里,我心念一动,轩辕宝鉴是最能辟邪吸祟的宝物,让奎子接触一下,说不定也有好处。于是我便拿了出来,捧到奎子跟前,镜面朝着他,道:“奎子,这是我的一个法器,叫做灵镜,你照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