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安心了,我的注意力也再次回到场中,回到邵如昕和那中年男子身上。
“敝人姓文,草字战胜,向来好以文斗,且战无不胜。”那男子优雅的一笑,恬然说道:“既然大家伙都看不惯咱们光说不练了,那文某就斗胆请大师指点一二,看大师是否真的是算无遗策?”
邵如昕冷声道:“请!”
文战胜笑道:“不知道大师习惯怎么卜算?”
邵如昕淡淡道:“你出招,我接招。”
文战胜颔首赞叹道:“好气度!那文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请大师算一算敝人的年纪。”
邵如昕抓起一副竹片卦牌来,道:“这副竹牌有十二片,每一片上都有一字标记,分别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正是十二地支数,你随意抽一张,作为卦象,我据此来断。”
任谁也不能凭空卜算,这是应有之意,所以文战胜也只是稍稍一愣,随即便又笑着道了一声:“好说。”言罢,他就伸手去抓竹片,眼看手就要抓到其中一片,邵如昕却突然把手往后一缩,文战胜的手顿时落空,不禁笑容稍稍凝滞,有些愕然道:“大师这是做什么?莫非是……反悔了?”
邵如昕面色端正肃穆,眼神凌厉,口中冷冷道:“不是反悔,是警告。求卦乃是妄测天机,天机不可亵渎,所以为自己卜卦首先要心诚,心诚则灵,心不诚则获咎于天,你让我测你的寿庚,更要心诚,尤其不可玩闹,否则便是自作孽,折寿求夭!举头三尺有神明,望文先生好自为之!”
文战胜闻言登时收起笑容,眼睛在那副竹牌上逡巡徘徊,而后抬起头对邵如昕道:“敝人受教了!”说罢,便伸手从中取了一张,我看的分明,文战胜所取的那一张竹牌上面写的乃是一个“巳”字。
我若有所思之际,只见文战胜把午字竹牌递给了邵如昕,邵如昕一手接过,另一手将其余竹牌缓缓放下,眼睛却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文战胜。
文战胜被邵如昕看的有些尴尬,不自然的一笑,道:“大师可有决断?”
围观众人已经是全都看的入神,张望之际,还忍不住小声议论。
我突然间已经完全醒悟,当下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邵如昕真会捣鬼。
江灵却看见我笑,用手戳了我一下,低声道:“你笑什么?”
我低声道:“不笑什么,我只是猜那个姓文的应该是四十三岁。”
话音一落,江灵就撇了撇嘴,还未说话,邵如昕已经开口道:“文先生今年四十三岁。”
那文战胜一愣,半晌没说出话来。
江灵也吃了一惊,看看我,又看看邵如昕,再看看文战胜,眉头轻轻皱着。
围观众人已经是纷纷叫嚷起来:
“人家说的对不对呀?”
“算错了没?”
“嗨,你到底几岁了?快说呀!”
“……”
文战胜看着邵如昕,勉强笑道:“大师厉害,佩服佩服!”
“啊呀,好!”
这显然就是承认邵如昕算对了,众人是一片轰然叫好,江灵却盯着我,鼻头一耸,挖苦道:“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我哭笑不得道:“我这是推理出来的,什么心有灵犀!”
“你骗鬼呢!”江灵不信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推出来的?”
我道:“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个心理战术。邵如昕拿出来的十二片竹牌,分别是地支十二之数,也正好一一对应了十二生肖,在文战胜抽牌的时候,邵如昕又出言警告,让文战胜虔诚对待,文战胜本来是打算随意抽的,但是邵如昕那么一说,他便不敢随意抽了,因为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尤其是术界中人。那么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如果是你,让你抽,你最不想抽的牌是哪个?”
江灵道:“午字牌,午对应马,我属马,如果不想让对方猜对,我就肯定不会抽写有午字的那一张牌。”
我点了点头,道:“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这么想,这是心理使然,那个文战胜也是如此。他绝对不会去抽与他属相对应的那一张地支数牌。但是,他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江灵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笑道:“最在意的东西,偏偏又非要假装不在意,这就会有特殊的表现。就好比你口袋里藏了一叠万元钞票,你怕人偷,就一边不想让人知道你口袋里藏得有钱,却还要一边时不时地去摸摸口袋,确认钱一直都在。这种现象就是谁也无法规避的心理和行为表现。”
江灵恍然道:“我明白了。文战胜最不想抽哪张牌,就偏偏会特别注意哪张牌,这让邵如昕发现了!”
“聪明!”我道:“我刚才一直凝神查看,文战胜的目光曾有意无意地几次掠过那张‘申’字牌,而‘申’恰恰就对应猴。邵如昕是何等样人,我既然都能看出来,她是此中老手,最善算计人心,又怎么能看不出来?”
“哦……”江灵道:“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