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感慨了一番,又问道:“邵姑娘说的是。只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很好奇,万籁寂、梅双清、闵何用、棋盘石这几人本事那么高,为什么不在五行六极之列呢?”
邵如昕淡淡道:“五行六极诸人成名于一甲子之前,全盛时期,纵横江湖二十余年,术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万籁寂等人本事也算极高,与五行六极比起来或许也不差,但是却都是昙花一现的人,事迹也没有在术界广为传诵,只是小众熟知而已,所以不能与五行六极同列。”
表哥点头道:“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解释。还有一个问题,阴极天为什么没有列入十大杳人中?”
邵如昕道:“拜尸教崛起只是近几年来的事情,阴极天进入我们的视线也只是三年前,还达不到行踪消失十年的标准。”
表哥道:“这么说来,如果十年内,五大队还不能确定陈汉生老爷子的生死,那么他也要被列入名单了?”
邵如昕颔首不语。
我眼皮霍的一跳,道:“列入杳人的名单后,五大队会对他们做什么?”
邵如昕瞥了我一眼,道:“列入名单前,就有专门的侦缉分队去四处刺探,但这仅限于国内,列入名单后,侦缉人数将增加数倍,范围也将扩大至日、韩、东南亚,甚至欧美、大洋。”
表哥吃惊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邵如昕道:“五大队的性质就是一个管理、监控、对抗术界人士的公权力机器,其终极目的就是为了公家的安全,但凡是一切有可能威胁到公家安全的情况,都会被五大队不遗余力的消灭扼杀!”
表哥道:“我明白了,术界之中,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威胁到公权力,本事越高,对公权力的危害也就越大。像十大杳人这种级别的,更是你们防范中的重中之重。”
“不是我们,是他们。”邵如昕冷冷地回了一句。
“哦,对不起,口误。”表哥连忙致歉。
邵如昕也不再吭声。
此后的一路上,表哥继续搜寻灵物留下的线索,追查木仙、阿秀她们的行踪,我和邵如昕各怀心思,除了吃饭的时候坐在一张桌子上,乘船、乘车的时候坐在一个交通工具上,此外几乎互不理睬,连走路都是前后相隔数米远。
之前,邵如昕也算是明白无误地表达了她对我的心迹。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当时,因为灵儿的事情,我没空多想,现在慢慢平静之后,我越想越奇怪,甚至心中隐隐起疑。
我疑虑的是,这一切会不会是邵如昕算计好了的?
故意在天元岛上等着我们,故意要喝下毒水逼我露面,故意让程丹青发现我们然后给我们布下陷阱,然后又趁机和我们并肩作战,甚至她已经算到了我们会钻到程丹青的圈套里,更算定了江灵为了我会解除自己身上的锁镇……
我的这种猜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邵如昕是不公平的,毕竟她这次帮了我的大忙。
但是我的猜忌又不是毫无道理,因为邵如昕有这么做的动机。
动机就是她喜欢我。
以邵如昕的为人,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决不允许第二人插足,包括权力,也包括人。
先前她对木仙和阿秀下手,都是往死了逼,甚至前些天的那枚铜钱,都差点要了木仙的命,虽说她知道有望月在,但是这并不能排除她杀人的动机,她向来都是未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
对木仙和阿秀下死手可以,但是对江灵她不敢,我们这所有的人中,只有她最清楚江灵的底细,所以她精心布下了这个局,逼迫江灵接触锁镇,这样一来,消灭对手于无形,就算不除掉江灵,江灵也无法再接近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邵如昕实在是太可怕,也太可恶了!
或许她一直都没有变,只不过是把心思从权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也或许我从一开始都不该对她抱有怜悯之情,像她这种人,连父母都规劝不了,我能让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
仔细想想,把这么一个心思深不可测的人收到自己身边,是多么可怕又多么愚蠢的事情!
我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恕道”产生了怀疑!
正所谓佛祖普度众生也斩妖除魔,道并非对一切人都适用。
念及此,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邵如昕,恰好她的目光也向我投来,四目相视,定格片刻,刹那间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恶意揣度人时会愧疚,抑或是对自己不自信时会迷茫,这一眼,我竟然有些看不透邵如昕那晶亮眼神中闪烁的东西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你在怀疑我?”邵如昕忽然冷笑了一声,步子骤然加快,瞬间便到了我跟前,脸一下子贴近,眼睛距离我的眼睛只有寸许!
一股清冷的淡香味道幽然而来,我忍不住往后退开半步。
一旁的表哥吃了一惊,连忙过来问道:“你们干什么?好端端地走着,这是怎么了?”
我稍稍定了定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