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年的笑声四处回荡,显得古怪又邪魅,周围所有的人影人像在这一瞬间突然全都消失,这片特殊的天地重新变得空荡无物。
但是我的心却安定下来,踏实下来。
我也笑了。
陈万年道:“你是如何觉察出的?我似乎并无什么破绽。而且我的话也全都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道:“至少有一句话是假的。”
陈万年道:“哪一句?”
我道:“你让我对那些人动手,并非只是为了报答我将你从沉寂之中唤醒。”
陈万年道:“那我只能再问一次,你是如何觉察出来的?”
“我读书多。”
“嗯。”
“尤其喜欢读史。”
“嗯。”
“知道刘备吗?”
“当然,汉昭烈大帝,先主刘备,我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徐庶吗?”
“徐庶徐元直,也是许昌禹都人士,与我们尚有同乡之谊,卧龙诸葛亮平生挚友,汉末三国之真义士真谋士。我也知道。”
“知道徐庶和刘备是什么关系吗?”
“徐庶是刘备寄身新野时之军师谋士。先于诸葛亮辅佐刘备。”
“知道徐庶和刘备是怎么认识的吗?”
“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笑了笑道:“诸葛亮和徐庶是挚友,又有同窗情分。两人曾共同以弟子礼侍奉水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徽也是我禹都人士,汉末贤明传遍天下。刘备曾拜访司马徽,当时还不认识徐庶、诸葛亮,从司马徽家中离开之时,路遇一豪杰卧于石上仰天高歌,仪表不俗,相貌出众,刘备见而称奇,便与此人共语,一席话了,惊为天人,便力邀此人充任自己的首席谋士,第一军师。”
“此人自称姓名是单福,也接受了刘备的邀请。他看了看刘备的马,说这匹马名为‘的卢’,是天下奇马,有一利也有一弊,利是救主,弊是妨主。救主就是能救它主人一命,妨主是能害它主人一命。而且的卢先前已经救过刘备一次,所以接下来就要妨主了。”
“刘备深信不疑,却又念及的卢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恩情,不愿意舍弃,便问单福,可有破解马妨主人的方法?单福说,有。刘备问,如何解除?单福问,您可有仇人或者可有讨厌的人?刘备说,有。单福说,这就好办了,把的卢马赠予您所讨厌的人或者仇恨的人,等这人被的卢妨害过后,再把马收回来,自己骑就没事了。”
“刘备听了这话之后,勃然大怒,拂袖便走。单福想要跟随,却被刘备拒绝,单福问刘备何故变卦。刘备说,我请先生来为我出谋划策,以安定天下,解救苍生,却没想到先生给我出的第一条计谋就是教我如何害人保己!您这样的人,岂是贤人?您这样的人,岂能辅佐我平定天下?我不敢用你了,你另谋高就吧!”
“此人听见这话,纵声大笑,说人人都称刘玄德是仁义刘使君,我并不全信,今日一试,果然如此!单福是在下的假姓假名,在下姓徐,名庶,字元直。今后愿意诚心诚意、竭尽全力辅佐刘将军!”
“这就是徐庶和刘备结识的过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陈万年沉默了片刻,道:“我似乎明白了。”
我道:“我不敢跟刘备相提并论,但是我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如果是好人,怎么一上来就先教我如何害人?若念及同宗之情谊,你是我的前辈,我是你的晚辈,哪有一个前辈上来就教唆晚辈如何害人以谋一己之私呢?”
“所以你才疑忌我,你才不听我的话。”
“正是。”
“见贤思齐,善莫大焉。”陈万年叹道:“我还是小觑你了。”
“很多人都在小看我,所以我更加不能让人小看。”
“只是我先前所说并不是虚言妄语,你如果在这里杀人,出了宝鉴,那人仍旧会被你所杀,而不能杀你。若是你在此处获悉某人机密,出了宝鉴,那人之机密仍然会为你所知。”
我点头道:“我深信不疑。但是我却不愿意做此投机取巧之事。就好比那的卢马,能救人也能害人,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在此中得此好处,难保不会在彼处得彼祸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此乃天道,正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您是行家,怎会不知?”
“好!说得好!”陈万年道:“真是好一个在此中得此好处,在彼处得彼祸端!你一语道破天机,若刚才你真在这里动了什么手脚,固然能得些好处,但是不用出这宝鉴,便就有彼处祸事等着你!”
我道:“这祸事对你来说,一定是好事吧。否则,你也不会极力撺掇我去做了。”
“自然于我有好处。”陈万年道:“如果你动了手,那么你便永远不要出此灵界,出此宝鉴了。”
“什么?”饶是知道会有祸事报应,但听闻此言,我还是吃了一惊。
陈万年笑道:“既然被你识破,现在便都对你说了吧。你如果刚才杀人害人,宝鉴便会将你留下,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