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如昕瞥了我一眼,也看不出她脸上是悲是喜是忧是惧,道:“陈元方,多谢!”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她是谢我刚才在绝无情面前强力保她。
我道:“是我该谢谢你,你是来给我报信的。我当然不能让他们抓你。”
“你错了,我不是给你报信的。”邵如昕冷冷道:“我只是为了灭掉血金乌之宫,假你之手而已。”
“好吧,不管是因为什么,最起码我们的目的一致。”我道:“请你继续说吧,我需要很多情报信息,越详细越好。”
“嗯。”邵如昕轻轻地应了声,略微一顿,道:“日本忍者似乎是跟血金乌之宫达成了某种协议,血金乌答应他们帮忙之后,将中国术界玄门五脉的一些秘籍秘法透漏给他们。当然,日本人自己也是狼子野心,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假托九大队的庇护,凭借血金乌之宫的情报,在帮助血金乌的同时,抢夺来的东西可以据为己有。
但是这些日本忍者未能想到,血金乌之宫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他们,只是把他们当做是炮灰,在前面吸引你们的火力,方便自己在背后布局而已。”
我冷笑道:“一群各怀鬼胎的龌龊家伙!真是死有余辜!那个周志成呢?他到底是什么路子?怎么一直查不到他的详细资料?”
邵如昕淡淡道:“这个周志成大奸似忠,出身平平,并没有什么特殊背景,所以也查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是此子野心却大,是血金乌之宫在外传教时,吸引加入,似乎是许诺这次事成之后,晋封长老,成为血玲珑的亲传弟子。”
“就凭他!”我啐了一口,道:“我一开始看他不顺眼时,就不该心慈手软!当时若是废了他,也不至于有今日之祸了。”
江灵愧疚道:“元方哥,我当时为了顾及元媛的感受,也劝你静观其变,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其实你做对了。”邵如昕面无表情道:“你们应该庆幸,庆幸当时你们没有对周志成下手,否则陈元媛当时就会有危险。”
“什么?”我吃了一惊。
“你们太小看周志成了。”邵如昕冷笑道:“他虽然年轻,但是本事并不低,城府也极深,否则他也不会成为血金乌之宫这次大阴谋的策划、实施者之一!他是因为服用了血玲珑特制的命丹,才得以压制住本身的气不至于外散。所以,即便是以你陈元方的灵眼之能,也会受到蒙蔽而被欺骗。”
我默然无语,血玲珑的命术手段,简直就是我四大目法的克星!
邵如昕继续说道:“当时,他们志在取你性命,陈元媛只是个备用手段而已,留着她有用,可以接近你,可以威胁你,可以以一种隐蔽而温和的手段将你猎杀!毕竟他们怕你,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与你正面冲突。
但是,一旦你对周志成下手,这个备用手段就没有用了。周志成在医院中的布置相当精妙,可谓是花了大力气,从门诊楼到病房楼,从实验室到太平间,甚至每一个科室内都有他设计的局,你当时真要对他动手,十有八九杀不了他,反而会让他逃脱。
更何况,那个时候,你在医院中已经渐渐被麻痹,激战之下,能不能保护得了陈元媛的周全,还是未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陈元媛很可能当时就会成为被猎杀的手段!
正是因为你没有对周志成下手,周志成才感觉自己还有希望周旋在你身边,尽可能地引你入彀,而陈元媛,他们当然是不会动手。”
“原来如此。”我陡然出了一身的冷汗,点点头,道:“周志成在医院里故布疑局,就是为了吸引我长期驻足其中,然后以血玲珑的命术不知不觉将我麻痹,最终将我铲除!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我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出来的时候,我居然带着人走了,离开了医院,离开了洛阳城。”
“不错。”邵如昕深深看了我一眼,道:“血金乌之宫的人本来是打算在洛阳城中灭掉你,但是你却中途来到了吴家沟,周志成不得不再次跟来。
这里又是他们的第二个局,陷阱就布在寐生宅中,但是没想到你们去的人太多,待在屋子里的时间又太短,你更是想出了用猪、狗、羊代替人来在屋中守夜的办法,让他们的阴谋无法得逞。”
听到这里,我道:“到底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杀人?寐生的屋子里有杀人凶手?”
邵如昕森然道:“凶手不是人,也不是鬼,是摄魂虫。”
“摄魂虫?”我吃了一惊,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熙岳也惊道:“摄魂虫?莫非是直接破坏人之三魂七魄的祟物?”
邵如昕道:“不错。那虫子小如芥子,善能飞举,专以吸食人之三魂七魄为生!”
我悚然道:“这种摄魂虫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义山公录?邪篇》也没有任何记载。”
“哼!”太爷爷重重地从鼻孔中喷出来一口气,道:“这还用说?必定是血金乌之宫自己培育出来的邪虫!几百年了,只有他们时时弄出来这恶心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