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盯着陈汉昌,已经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陈汉琪也是沉默寡言的人,不善言辞,只问了一声,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满脑子里都是各种往事的回忆,一时间,看着陈汉昌这种熟悉到了极点,又陌生到了极点的脸,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陈汉昌也不顾我们各种异样的神情,只是自然地朝我们微微一笑,道了声:“二哥,弘道、元方,你们先看住血玲珑,我去接天佑二叔出那命术八阵图。”
说话间,陈汉昌身形一晃,径直从血玲珑身边飘过,直奔天佑公所在的命术八阵图。
血玲珑却是动也不动,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我和老爸、陈汉琪忍不住面面相觑。
老爸还在喃喃道:“三叔是晦极?”
陈汉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从小,就是他城府最深。我和大哥,也不及他。伏牛山中,也真亏他能沉得住气。”
一想到伏牛山中的事情,我就怒气勃发,道:“那是他冷血!”
陈汉琪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血玲珑却像是饶有兴致地在听我们说话。
“宫主!”
无着子大声地叫了起来:“晦极要破阵了!陈天佑要出来了!您怎么还无动于衷?”
血玲珑却是一笑,道:“无着子,你的宫主不是神仙,你觉得能对抗得了陈汉琪、陈弘道、陈元方这祖孙三代吗?”
“宫主……”无着子的声音尖利而凄绝,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无着子,你累了。”
血玲珑屈指一弹,一道黄色流光像焰火一样绽放,又流星一样,在空中掠过一抹圆弧,径直奔向无着子。
那是一道符。
无着子就仰面看着那符,直到那黄色的光芒落在自己身上。
瞬间,无着子便化成了一团黄色的火光。
“弟子,真的累了……宫主,您保重……”
无着子的最后一句话说出,黄色的火光已然消失,那个地方,却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没有灰烬,没有痕迹。
“嘭!”
一声轰然巨响,命术八阵图那边,烟尘四起。
烟尘滚滚中,天佑公和陈汉昌携手跃出。
那边,八大长老悉数瘫倒。
被血玲珑以命符和命丹强行提升功力、道行守护阵法,一旦阵法被毁,一切法力反噬倒流,谁也承受不了。
周志成的功力似乎是最弱,状态也最惨,七窍流血,面无人色,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费了。
陈汉昌却隔空在地上一抓,不知吸了多少石子在手中,然后满空撒去,只听得“嗤嗤”声响,刹那间,八大长老竟然一起毙命!
“汉昌,你……”
这一幕,不但是我们,就连天佑公都吃了一惊,道:“何必赶尽杀绝?”
“二叔,他们已被彻底洗脑,毫无人性,你可知仅仅是修炼长春不老之术,他们每年要害多少无辜少女?为了传教,他们更要害多少无辜者妻离子散?为了对付元方,吴沟村,他们又无缘无故杀了多少人?”陈汉昌娓娓道来,这一刻,晦极那种杀伐果断的魄力,再次显现。
就好像他当年杀尸鬼王,杀洪不诠,杀季红花一样。
“唉……”天佑公叹息一声,道:“看来,我当道士久了,真把自己当成出家人了,也是真的老了。”
最奇的是血玲珑,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徒众被消灭殆尽,竟然一言不发。
天佑公和陈汉昌身影一晃,已经并肩而至。
“元方,你成了!”天佑公不顾自己周身灰尘狼狈,先看着我“哈哈”笑了起来:“天书,终于要回到我陈家子孙手中了!”
“二叔。”陈汉琪朝天佑公俯身一拜,恭声而呼。
“汉琪也来了,是汉昌带你来的吧。”天佑公道:“也好,正该是陈家子孙齐齐上阵的时候!血玲珑,你还有何话说?”
“太爷爷,恐怕您还不知道吧?”我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汉昌一眼,道:“三爷爷还有另一重身份。”
“什么另一重身份?”天佑公诧异地看了陈汉昌一眼。
我指了指地上的塑胶面具,道:“三爷爷的另一重身份,可是大名鼎鼎的暗宗宗主,晦极!”
“啊?晦极!”天佑公悚然一惊!
陈汉昌听出了我语气中的揶揄之意,也不恼怒,只是淡然一笑,这一笑,依稀可见晦极处事不惊的风范。
我却更添怒气。
“三爷爷,你隐藏的,可真是深啊!”我勉强朝他一笑,道:“你可是一直把我这个孙子当真孙子耍啊。如果今天我要不是开了天眼,恐怕你还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吧?”
“你开了天眼,迟早能看出来我是谁。”陈汉昌微微一笑,道:“我也要对你说一声,对不住。”
“为什么?”我冷冷道:“这么做,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