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飞剑呼啸而过,扑哧一声,插入了地面。
断云侧目,看到玉牧风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飞剑相继刺向二人,只见那人铁袖连甩,飞剑像是被抽晕的娃娃,嗡嗡地旋转着,调转方向,一一刺入了地面石板中,看来刚才阻止自己的飞剑亦是源自此人。
“爹!”两人从容落地,玉牧风羞愧地沉着头。
那人正是玉中天,他没有理会儿子,浑浊地瞳孔瞪视着夏沙。
“起!”夏沙沉声喝道。
插入地面的飞剑疯狂地颤抖着,但是始终无法拔出。夏沙不可思议地瞪了玉中天一眼,眉头紧皱,施法,他的额头不断淌下汗水,飞剑却始终无法移动分毫。
“你叫夏沙?”玉中天向前迈出一步,夏沙不自觉地放弃了的努力,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我叫夏沙。”夏沙喃喃地道。
“夏开是你什么人?”玉中天每说一句话就向前迈出一步,他的口吻有着不容挑衅的气势。
“夏开是我爹,我是夏开的儿子。”夏沙大声吼道,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怪不得?也只有铸剑山庄的夏开能够铸造出如此宝剑。”玉中天下一步已然走到了夏沙的面前,“那么,你来帝都的目的是什么?”
“铸剑山庄要终结和你们玉家的合作,从今往后,铸剑山庄不会为玉家铸造兵器。”面对玉中天的威压,夏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大声地喊了出来。
“这不是合作,这是本将军给夏家留下的一条活路。”玉中天冷冷的道,与此同时缓缓伸出了拳头。
玉中天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夏沙根本无法移动,他就像是一只看到猫的老鼠,只是在徒劳地颤栗。夏沙在心里痛骂自己的无能和怯懦,但这无法改变身体的状况。
砰!
玉中天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夏沙的胸口,夏沙一股脑地飞入了街边的废墟之中。
玉中天收拳,转身,看到了躲在远处的断云:“断大人,马车就在那里,你可以去搜了。”
断云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虽然避过了飞剑,但是飞剑擦身而过的时候,一股诡异莫测的力量不可阻挡的涌入了魂魄,这股力量竟然将邪神之力压制住了。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断云的整个身体都绷住了,别说搜查马车,就算说话都不能。
这时街边废墟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流江鲨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两个人从砖瓦堆里找到了兀自昏迷的夏沙,扶着他匆匆消失在夜幕下的巷道里。
玉中天只是看着断云,任凭三人离开。
“不必了。”断云终于缓了过来,向部下使了一个颜色,朝着夏沙离开的方向飞掠而去。
“爹!”眼见众人离去,玉牧风走到父亲身边,一脸羞愧之色。
“马上离开无双城。”玉中天没有理会儿子,侧目瞪了一眼马夫。马夫浑身一哆嗦,便要扬起马鞭。
“等一等。”玉牧风喝止马夫,走到玉中天面前,“爹,江先生是友非敌。”
数日之前,江离忽然找到了玉牧风,他对于失落之城的恩怨只字不提,而是希望玉牧风能够助他杀死断云。玉牧风数次刺杀断云,均已失败告终,轩辕绿甚至因此对他心存芥蒂。因此江离要取断云首级,玉牧风自是求之不得,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化敌为友。两人策划天牢行刺,虽有荆原无意的推波助澜,但是江离依旧不可思议地破解了江离的法术,之后风羽杀至,江离惟有逃跑。但玉、江岂肯善罢甘休,竟然入宫行刺,熟料江离被神秘力量击伤,断云追捕至此,以至惊动了玉中天。
玉中天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置可否,漠然道:“你要明白,凡成大事者,必先学会一个‘忍’字。”
玉牧风道:“孩儿自然明白,只是有些事情固然能忍,有的却无法可忍。孩儿虽然青春年少,可惜时光如白驹过隙,多少人转眼华发,错失良机,以至抱憾终生。”
玉中天默然,忽的仰面叹道:“大好男儿,岂能因为女色而乱了方寸。”
“非也,老将军此言差矣。”一个细弱蚊蚋的声音忽然钻入了玉中天耳中,声音却是来自马车,“少将军不愿意委曲求全,这正是大丈夫本色。”
“一派胡言。”玉中天沉声喝道,他不知道车中是何人,但此人蛊惑自己的儿子,居心叵测。
“老将军息怒,江某深知玉氏所图非小,斗胆献计,必能助将军达成所愿。”
“休要巧舌如簧,老夫岂是三岁稚子?”玉中天自是嗤之以鼻,钻营取巧、牙尖嘴利之人他见得多了,多是贪图富贵却胸无点墨之辈。
“江湖传言,五行剑重现天下,二十四灵脉频频动荡,天下不久将要大乱。江离奉上一计,玉将军若信得过,一来可以剪除国师一党,玉家从此在朝中独占鳌头;二来太子地位稳固,少将军迎娶佳人;三来天下太平,玉氏永享盛世。”
车中之人正是江离,此时娓娓道来,声音细若游丝,尽数传到了玉中天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