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渐暗淡下去,修一直卧在那个墙角没有动弹,昏昏沉沉的思考着活下去的理由。
马上就要到清晨了,一丝略带寒意的风从窗户吹进来,令修浑身一震。
“活下去,父亲的愿望!”
修在这一晚思索了很多事情,最后他也明白,父亲最希望的便是自己安全的活下去。
活下去,去杀光那些血灵!
“对,首先是活下去,活下去是父亲的愿望!”修喃喃自语,缓缓爬起身,走到中央的桌子旁。桌子上面还有一些昨天剩下的干粮,一天没有进食的修,猛的抓起干粮塞入嘴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吃的不单单是食物,而是经历过生死后,对生的渴望。
最后,打着饱嗝喉咙间感觉到食物顶在咽喉,随时都可能涌出来,他从未吃的如此的饱。
“薛战此时应该在山顶了吧。”
修望着窗外,远处的的山脉在月色中露出起伏的边缘。
修将头发整理好,索性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直直奔向约定的山顶。
修的家在镇子的最外围,后面就是连绵不绝的青山山脉,对于这里,从小便常常光顾。地形熟悉,了然于心,借着月色开始朝着山顶爬去。
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薛战第一个登上山顶,然后反身从山顶朝自己伸出右手,再给气喘吁吁的自己来上一句:“你要是再慢一点,就错过最美的朝阳了!”
攀爬中的修,望着高耸的山崖之巅直通云霄。之前无数次与薛战躺在山顶,等着第一丝阳光洒落在脸上,望着山崖外被朝阳染红的云彩。
薛战总能擦着汗珠,露出爽朗的笑容。朝阳的确很美,但修却不曾觉得因为一个景色而辛辛苦苦攀爬山崖,是值得的事情。
无数次都是薛战强拉着自己,无论什么事情,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但今天,这意义却与以往不同。
修卯足力气奋力攀爬着,过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半山腰。修攥住藤蔓扭头望向外侧,可以看到大半个镇子的容貌。
虽然天色渐明,但镇中却灯火通明,好似无数的火把练成了行。
然后低头看了看脚下,显然没有人攀爬而上。修没有多想,只是暗自坚定道:“今天我去山顶等你!”
随后又开始了艰难的攀爬。
而此时的镇子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动。
无数被血灵附体的人,前赴后继的奔向镇外的高墙,后面的踩着前面的身体,丝毫不顾及墙上如雨撒下的箭矢。
一只长矛从城墙上刺下,刺穿了一名血灵的身体,那血灵只是微微晃动了两下,便依旧向上爬行。
随着时间,第一只血灵登上了,城墙……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仅仅一瞬间,看似顾若金汤的城墙,被血灵所淹没。无数的战士,抽出短剑近身与血灵厮杀,但只要头颅没有严重损伤,身体其他地方的伤根本无法对血灵产生威胁。
战士们一排排的倒下,直到最后,还在浴血奋战的战士发现,那些原本倒在血泊里面的战友,有的竟然再次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拎着武器朝着自己袭来,眼神空洞无神,透着无尽的死寂。
这一刻,战士们再也压抑不住自身的恐惧,有了第一个逃跑者,随后如同传染一样,接二连三。
就这样,城墙完全失守,血灵涌入分割成四方的镇子之中。
薛战带着原本巡视三镇的卫兵,赶来支援。
却发现面前一片火海,喊叫声不绝于耳。一批士兵丢盔弃甲,从城墙方向朝自己这边奔了过来。
逃兵远远大于自己所带的卫兵,薛战挥舞着长矛坐在马上喊道:“站住,你们是哪位卫将麾下,都给我站住!”
慌乱逃命间哪有人理会薛战,薛战一咬牙,翻身下马抓住一名逃兵,攥着他的衣领子:“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逃跑。”
“城墙失守了,大批的血灵冲进来了,打不死,杀不完,快逃吧。”那人说完,甩开薛战的手,就要逃走。
薛战怒目,长矛一转插入地面,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挥向那名逃兵。
但就要将那名逃兵的脑袋斩下的时候,薛战却停住了。然后狠狠的咬了咬牙,将长剑一抛,再次拎起长枪翻身上马,朝着遍地逃兵以及身后一众卫兵喊道:“如若战时临阵脱逃,我薛战定斩无赦,但此时之敌并非我类,我不能阻你等生路。”说着长矛一指身后的镇子:“但我等身后就是家园,妻儿老小皆在其中,退无可退,我薛战愿为前卒阻敌家园之外……望退者,疏散乡亲,留我镇之血脉,进者随我为尔等争取更多的时间!”
说完,长矛一横,狠狠的拉了一下马缰,朝着城墙方向冲杀而去。而那些逃兵以及卫兵也是互相看了看,分为两波,多数随着败兵溃逃。少部分,也包括逃过来的败兵,听完薛战的话想起自己身后的父母妻儿,脸色一副视死如归,拎着武器追着薛战冲向战场。
此刻,失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