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在想,我们并没有见过,他怎么会知道我。后来一想,那天在我妈的追思会上,我那么一闹,他们想不认识我都难了。
只是我还未曾开口,元林就将我拒之门外,恐怕也是事出有因。
不过,最终我还是进了病房,却是占了莫池的光。
是他跟元林说,我是他带过来的。
当时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明明是我妈的亲信,可她不在后,一切都变了,我想见他,却还要通过另外一个人。
我在病房里待了二十几分钟,基本上我没怎么说话,一直听他们说,从他们的言谈中,可以看出元林很喜欢莫池,莫池也很尊重他。
我想,既然我连陈怀强都忍了,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最后走的时候,我站到元林面前,跟他说:“元叔,我妈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这次来,就是来看看阿姨,现在阿姨没事了,我妈也会放心的。”
元林看了我几秒,表情有些异样,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出了医院,我问莫池:“阿姨的车祸应该不是意外吧?”
莫池却是邪邪的一笑,凑到我跟前,他身上的气息很浓,总感觉要淹没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拧起了眉,只听他说:“所以你最后是故意那么说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被他看穿,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我的默认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又是一挑眉,说:“相信我,你妈的眼光不会错。”
莫池转身就走,留下我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白石把车子开过来。
之后的几天,陈家很安静,我什么也没发现,就在我快沉不住气的时候,有一天天还没亮,陈怀强就被他妈叫了出去。王海兰好像很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很大,说她又梦到我妈了,还问陈怀强,车祸的事我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陈怀强一把捂住了他妈的嘴,还皱着眉往房间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她往楼下带。两人谈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凉意嗖嗖地往上窜,可也不及他们对我的态度。
王海兰说:“这两天这死丫头总是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提她妈的事,害得我每天都睡不好,一闭眼都是恶梦。你妹妹不是说把她推到山崖了吗?怎么命这么大,还活着?你得想个办法赶紧把她弄走,不然,你妈我真的要被她折腾死了。”
我半蹲在栏杆那里,加上灯光也并不是很亮,我只能看到陈怀强半个侧脸,模模糊糊的,他似乎很为难:“妈,这事先不能急,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蔓初是黎言的女儿,私下里都在讨论,我可以借这个机会,利用她稳住我在明蓝的位置,到时候……来,我陪你去喝口水,梦都是反的,别瞎想。”
我一下瘫坐在地上,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等我缓过气来,我踉跄着下楼,有好几次差点从楼上摔下去,来到厨房,却只有王海兰一个人。
她看到我,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的防备,我瞪着她,问:“陈怀强呢?”
可能是我气势汹汹的样子太过吓人,王海兰竟然舌头打结了,好半天我才听清,她说的是陈怀强出去跑步了。
我瞪着她看了一眼,然后就开始四处找人,而王海兰就跟在我后面,问东问西的,可她怎么问我就是懒得理她,最后她憋不住了,在我后面吼起来:“你这个不懂礼貌的小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凶?你找我儿子到底要干什么?”
转过身,我盯着她的眼睛,我几乎能读懂,那种她害怕我已经知道真相的眼神。
我呵了一下,笑出声来:“妈,你在骂我吗?我可是你儿子的老婆,是不是连你儿子也骂了?”
她一下急红了眼,口水都溅出来了:“别再这说这些没用的,总有一天,怀强一定会跟你离婚。”
“是吗?等那一天到了再说吧。”我朝她故意勾了勾唇,毫不在意地笑道,“我找你儿子是想问他把我的内裤放哪去了,那可是我妈去年买给我的生日礼物。说真的,他在那方面真是太粗暴了,浑身上下只剩下内裤是完整的。”
果然如我预料的一样,王海兰根本不喜欢我跟陈怀强在一起,听我这么一说,她气不打一处来,直说是我勾|引她儿子,说我不知羞耻,不检点,各种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经过这么一闹,我心里也稳了许多,我庆幸自己刚刚在王海兰面前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不然陈怀强跑了我该找谁去?这样也好,让我多点时间准备。
这一天过得特别漫长,好不容易等陈怀强回来都已经十一点了,而且还是莫池送他回来的,喝得烂醉。
我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脚都麻了。我站着定了一下,然后向他们迈过去,可王海兰比我的速度更快,我的手刚碰到陈怀强,她已经从莫池手里接过,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扶着陈怀强往她自己的房间走,最后也没忘谢谢莫池送他儿子回来,还让我好好招呼莫池。
她居然也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