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门的方向,直到那个人完全呈现在我们面前。
他不是书阳。但绝对不是我能想到的人。因为他是顾舒霖。
而他的身后。再无他人,哪里有黎书阳的影子?
我顿时就拧了眉,心里一阵空落。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王子墨,王子墨也是满肚狐疑。
难道是我们都走错了?
在我们疑惑的视线注视下。顾舒霖跟法官点了点头。而后坐在我们对面。
虽然我们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法官还是让我们安静。并由原告人先陈述事情经过。
不是在法庭上出现,而是在这里。法院的意思也是让我们调解。
顾舒霖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看我一眼,我想,我们没有走错地方,他亦是没有。
当他拿起面前的稿件。一本正经地念起来时,我也认认真真地听。我想知道,那个要起诉我的人。到底是顾舒霖,还是黎书阳。亦或者根本就是个虚无的人。
我心里有个疑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然而,顾舒霖的一番开头。就已经让我情绪波动。
他是代表黎书阳来的,因为黎书阳今天要做一个手术。并且还有医院的证明。
然后他将那张医院的证明拿给法官去看,而我的视线一直在他手上没有移开,然后又转到了法官的手上。
我多想也拿过来看一眼,上面写的是什么,书阳今天在做手术,做的又是什么手术?是两年前的车祸引起的吗?
我已经丝毫不怀疑这个黎书阳就是我的书阳了。
见我挪了屁股,王子墨拉着我的胳膊。
然后顾舒霖的声音重新进入耳膜。
他所陈述的果真就是当年的车祸一案,怀疑我跟这起车祸有关,因为全家人都没命了,只有我还活着,而且我的老公陈怀强继承了黎言的公司明蓝……
没等顾舒霖读完,我腾一下站起来,王子墨拦都没拦住:“书阳呢?我要见他。”
顾舒霖终于抬起头看我,而此时法官一个木板敲下来,让我安静。
我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我要求单独跟原告谈谈。”
我一眨不眨地坚定地看着法官,法官则看向顾舒霖,应该是要征求他的意见,而后说道:“给你们半个小时。”
法官一走,我就连忙来到顾舒霖面前,凝眸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如果真的是书阳告我,那么他在哪家医院,我去找他。”
“他现在在动手术,不方便。”顾舒霖只回答了我这一句,整个人显得疏离而陌生。
明明过年的时候我们还在尹明东家见过,不过数月,他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但是这些,并不是我特别关心的。
“书阳真的没死?”
“蔓初。”顾舒霖缓缓站起,“你先不要着急,他会见你的,只是现在不方便。”
而后又道:“你一定很诧异,我怎么会跟书阳在一起。其实是他先找的我,请求我帮助他。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没办法拒绝他,可没想到,竟是这件事。”
我不在乎顾舒霖说的这些,也不在乎书阳真的在告我,现在,我只想见到他。
“没关系。”我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我去找他。”
顾舒霖有些为难:“他暂时不想见你。”
“为什么?我是他姐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很轻易地就被带了起来。
王子墨连忙拉住我:“蔓初,我想书阳总是有原因的,我们再等等。”
看了顾舒霖一眼,我跟他说:“那好,在没见到他本人前,我不会再来这里。”
而后,我率先走了出去,王子墨在后面不知道又跟他说了什么。
等他出来,我们就一起去湘城的医院找书阳,可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跑遍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不知道在失去他们的那段时间里,我有多痛苦,又是经过多长时间去接受他们已经去世的事实。可现在他出现了,居然不想见我。
王子墨劝我先回去,如果他有心躲着我,我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后,我一直在想顾舒霖陈述的那些内容。书阳他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认为我跟陈怀强是合伙害自己的家人?
自我从法院回来后,又过了七天,已经到了五月底,王子墨没有查到陈怀强背后有什么人,而书阳也没有来找我,我忍不住联系顾舒霖时,他的电话居然一直在忙线。
倒是尹明东,派了助理来找我,说我好久没有过去跟他们吃晚饭了。
想想也是,当初答应他们每周过去一次,最近书阳的事搅得我做什么事都没心思。
又过了一天,周五晚上下班后,我就直接去了尹明东那里。
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心不在焉,江长芸将脸转向我,微笑着问:“蔓初,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