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骑在一匹白马身上。虽然说是醒了,但是除了白马我们却看不到周边任何事物,天地之间全是雾蒙蒙的感觉,我们就好像至身在梦中一般,骑着白马恍恍惚惚地向前走着。
我看了一眼身后,还好,支勇文没有走散,此时他正坐在我的身后。不过,此时的他惊恐万状,见我回头看他,于是牙关打颤地对我问道:“大……大师,我……我们现在是到阴间了吗?怎……怎么我们会骑在一匹白马上呀?”
我对他笑了笑,以前我随爷爷第一次下阴时也问过这么傻瓜的问题。为了不让他害怕,于是我对他说:“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算阴间了,而这匹白马则是咱们的护身符,有了它咱们就能在阴司路上畅通无阻,所以有我在,你不必害怕。”
其实之所以我们会骑在一匹白马身上,那是因为在下阴之前我念咒语的原故。这匹白马是祖师爷留给茅山弟子下阴之时用的坐骑,亦算是通行证,只要在阴间骑着白马,白马不但会带你到你想到的地方,而且阴间的鬼差见到了也不至于将你索走。
我们骑在白马背上,一会儿好像走在平地之上,一会儿又好像翻山,一会儿又好似在越岭,给人一种恍恍惚惚地感觉。
就这样一路翻山越岭,过了好一会儿后,周身的白雾终于渐渐消失了。虽然没了白雾,但是变成了一片昏暗,不但天空是昏暗的,就连脚下的路也泛着一层黑雾,我知道我们这是到黄泉路了。
都说黄泉路上不好走,的确如此。在这黄泉路上,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好友。
黄泉路可谓是阴司路上最危险的路段,因为从这里走的都是刚死不久的亡魂,他们还没有喝上迷魂汤,还不是真正的鬼,茅山术中称其为“生魂”。当这些生魂经过这黄泉路时,所以常会被人勾去做替身。
比如,我记得曾经就有这么一个心怀叵测的道士,当他算到自己寿命将尽之时,他便跑到黄泉路上抓了一个亡魂,然后用借魂增寿之法让那亡魂做了他的替死鬼。这只是一点,更是有些心怀不鬼的能人异士专到此处勾魂以作害人之用,所以黄泉路可谓是一处危险高发路段!
言归正转,随着白马的不断前行,接着我们便看到路上开始出现形形色色的人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当真是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只见有些亡魂在那啕啕大哭不肯前行的,有些使出浑身解数花言巧语讨好鬼差,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哀求、哭啕,鬼差都照样铁着脸死死地扯着那锁魂的铁链。上了这黄泉路,又有几个能够逃脱得去的呢?
一路的亡魂哭哭啼啼,时不时鬼差手中索魂鞭便会往那些亡魂身上抽去,如此凄惨的场面实在让人不忍相看。
“大师,那……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干嘛要打他们呀?”坐在我身后的支勇文见到这哭天喊地的场景,满是同情地对我问道。
我深深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些穿黑衣的就是这地府的鬼差,他们之所以要用鞭子打那些亡魂,是要催他们加紧赶路。”
“赶路?”支勇文疑惑道。
“对,赶路!”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些哭天抹泪的亡魂,侧脸对支勇文说:“因为这黄泉路上是没有客店的,鬼差怕他们耽误行程,所以才会这般对待他们的。”
是的,这黄泉路上没有客店,就算你在阳世有再多的钱财,到了这里也照样白搭。所有的亡魂到了这里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到阴曹地府酆都城等待判官的判决!如果在阳世行善积了阴德还好,可以不时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但若是在阳世为恶作狠的话,那么到了酆都城可就有得受了。
支勇文好似听懂了,他点了点头,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口对我问道:“大师,那些鬼差怎么不会动我们呀?难道他们认识您?”
我笑了笑,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茅山弟子,他们哪会认得我。之所以他们不会管我们,是因为咱们骑着白马,所以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白马就是咱们的护身符。呵呵……”
支勇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饶是如此,他也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显然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我笑了笑,没有再去理他。就这样骑着白马在黄泉路上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支勇文突然扯着我的衣角,指着我的前方惊诧道:“大师,你快看,怎么前面有一栋阁楼呀?”
“哦?”听到这话,于是我顺着支勇文所指往前方一看,果然在几十步开外有一座十几米高的阁楼,而且还发着阵阵阴光。看到这里,我笑了笑对他道:“呵呵,那不是阁楼,而是一栋石亭。不过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作望乡台!”
望乡台是观世音菩萨体恤从生不愿死亡、惦念家中亲人的真情实意,发愿而成。目的是让亡魂能够站在这望乡台上看自己家乡最后一眼。
“啊?那就是望乡台呀!”支勇文惊讶道,显然在民间也是听过望乡台这名字的。
“是啊,老话说的好,一到望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