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们就出发了。我还是背着我的黄色包袱,而马真人则是两手空空,我问他为何不带上自己的法器什呀,他却厚言无耻的回道:“你这不是有吗,我还带个啥,那不纯粹遭累吗!”
我心里那个无语,翻了个白眼,暗暗地咒骂了他几句。我真没想到爷爷怎么会安排我跟着这老头子,他这完全没有个长辈样嘛。
不过不得不佩服的是他这健硕的身子,他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但是他下起山来那可是步履轻盈,完全可以说的上是健步如飞,有时候甚至连我都差点跟不上他的步子。
在路上,马真人也会时不时问些我的经历,比如出来这么久都遇到些啥鬼怪了,都是如何解决的呀,诸如此类。一起闲谈着,我发现这马真人还真的很健谈,可能是因为他完全没有长辈的样子吧。
当然,我对他也很好奇,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愿意一直守在破观里的人,于是我一路上时不时的问他因由。
原来马真人竟然和我是同乡,也是江西人,小时候与我爷爷跟着同一个师傅,走南闯北。我爷爷主要学法术,而马真人则不好这口,但是他却对五行八卦及风水之学很感兴趣,于是师傅便传了他周易风水之学,使得他有一手相地的本事。
这周易风水之学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指替人家看风水,其实它包罗万象。周易风水理论是天文学、地球物理学、地质学、环境景观学、自然生态建筑学、社会伦理学、人体信息学、气象学、民俗学、玄学、易学、预测学等等一门庞大的综合类学科,而马真人看天象测吉凶的本事就是在这其中。
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他们师徒三人遭到的红卫兵的批斗,师傅被抓进了大牢,最后死在了里面,而马真人与我爷爷在当时被红卫兵追的各奔东西,从此一直无缘相见。
文革结束后,爷爷回到了江西老家,结婚成了家,最后有了我。而马真人则还是行走着江湖,为人寻龙点穴,堪舆风水,总之过的是四海为家的生活,直到数年前他才在清风观落脚安生。
一上午时间我们就走了七八十里路,来到了会同县城。一到县城,马真人第一件事就是叫我找个饭馆吃饭,按照我平时的习惯就是随便找个快餐店吃吃就行了,但是这马真人不依,非要把我拉到高档次的饭馆去,好不要脸的扬言:“按辈分俺也算是你干爷爷了,第一次请俺吃饭怎么的也得看得过去嘛!”
说实话,这钱我倒不是不舍得花,只是这行走在外,哪还有这么多个讲究呀。不过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好丢了他的面子,直接带着他到了一家县城还算高档的饭店。
这老头还真是下得去手,就两个人,他愣是点了整整一大桌子的菜,数一数足有十五六道,我那个无语,两个人能吃得这么多吗?还是说这老头故意要宰我?
这还没完呢,这吃饭光有菜还不成,他还要点酒水,而且还是往贵的点,什么最贵点什么。我特意问他:“马爷爷,你不怕我买不起单,呆会儿被店里的保安打出门吗?”
马真人露出两个大黄牙,笑道:“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穷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钱吗?”
我在心里咒骂了他一句,心想他虽然有一手能掐会算的本事,但是我有多少钱他是绝对算不出来的。
一阵饭吃的两人都面红耳赤,话说点这么多好酒好菜,不吃也浪费了,所以这不一人灌了半瓶茅台。临出店门时,马真人还两腿有些打颤,差点就要服务员扶着出去了。他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嘟着嘴巴眨了眨眼,看到这个表情我真的乐晕了,这他娘的是要我对那服务员小费呀!
我很是无语的叹了口气,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的钞票,很不舍的递给了服务员。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出了饭店,看到马真人那摇摇晃晃的身子,我很是担心他还能不能行走,于是问他要不要先找个旅馆住下来,明天再走。哪知我好心替他着想,他却毫不领情,反而冲我翻了个白眼,道:“你们年轻人呐,就是吃不了苦,我这老头子都还没说休息,你看你,现在日头还是正午,你就想要找地方歇脚了!”说到这里,他还好似很失望似的,摇头叹了口气。
我心里那个气呀,如果他年纪小上几十岁,我定一个脑崩敲过去,看他敢得瑟不。不过他一把年纪,我只好硬着头皮忍着。我说:“那个啥,现在饭也吃饱了,接着我们该往哪走呀?”
马真人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北方说:“这还用问,一直往北呗!”
我知道我这话又算是白问了,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于是我说:“要不我们坐汽车去吧?”
马真人立马将头摇了起来,说:“坐啥汽车,我不坐那东西,年轻人要多吃点苦,不要动不动就是坐大鸟、坐汽车啥的,我像你这年纪的时候,那是……”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啥话了,无非就是吹须自己那代人多么的能吃苦耐劳,这话我小时候在爷爷身边就听厌烦了。我急忙打断他:“你又是不肯坐飞机,又是不肯做汽车,北方这么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