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阴风突起,地上的燃着的草纸灰烬立马卷飞而起,儿子手中的灯笼也一阵猛晃,再看那一直在箩筐中不断挣扎的雄鸡,此是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任田花摇的多使劲,它都不再挣扎不再扑腾,这般场景很是诡异。
是的,兴平回来了,他正站在供桌前,深情的望着自己的老婆与儿子,可能是又想抱儿子,也想抱妻子吧,所以一时愣在那儿不知抱谁好。
再看那些村民,见到这诡异的一幕,都知道兴平被喊上来了,只是看不见所以都瞪着双眼你看我,我看你的,满脸的怪异表情。
这时,马真人端起一碗水,指决一打,在水碗上画了几下,咒了一句咒语,然后将食指沾水,走到田花与其儿子的面前,将水涂于他们的双眼之上,给他们开了天眼。
天眼一开,田花母子俩就看到了兴平,于是母子俩猛得朝他扑了过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这时,马真人将水碗递给村长,叫他们都沾水擦一下眼睛。待众人都将天眼开过之后,他们全都没有出现我预想中害怕吃惊的表情,而是就这样默默地望着他们一家三口,根本就没有把看在眼里的兴平当成是鬼魂。
我想,可能是他们看到这感人的一幕,无法与害怕的鬼魂联系在一起吧,又或者在他们心里,鬼魂是害人的,是无情的,而像兴平这样抱着家人流泪的在他们心里算不上是鬼魂吧。
等他们一家三口情绪稳定了一些,马真人便上前一步,来到兴平面前,问他:“你可知道本道喊你上来的原由?”
兴平点点头:“知道,大家怀疑我是旱魃。”
马真人点点头,说:“他们说看见你往家中挑水,所以认为你是旱魃。现在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解释一下吧!”
兴平点点头,然后望了众人一眼,深深的作了个揖,说:“诸位乡邻,我明白你们的想法,都是一个村子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我也知道你们不会无原无故要刨我的坟头。那天你们跑到我家里来时,我正好也在,听到你们说怀疑我变成了旱魃,准备掘我的坟。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有生气,如果你们一定要掘我的坟来看个究竟的话,我也不会怪你们,只是见到田花哭的很可怜,我于心不忍……”
众人听到这话,个个脸上都是一脸的愧疚之色。
顿了一下,兴平接着说:“我现在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何我会挑水回家吧!我因为病痛离开了田花,我并没有立即下去下面,因为我舍不下她们母子俩,我觉得是自己害了她们,让她们过这样的苦日子。我每晚都会回来,看着她们母子俩,可是却帮不上忙。没过半月,咱们村的所有水井就开始干枯了,用水要到村外两三里外的河边挑来,于是我就想着帮她们母子俩挑挑水。唉,只是……只是我没有料到会出这般大的事!众位乡亲父老,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旱魃,若是你们依旧不信的话,可以去掘开我的坟头亲自看看,我不会怪大家的。”
田花听到这话再次哭了起来,而众人则连连摇头,显然是相信了兴平的话。
这时,马真人开口道:“兴平挑水的事情也说清楚了,其实用不着他解释这么多,今日能将他喊上来,就足已说明他不是旱魃,因为旱魂是不能喊来的。”
众人点头,老者对马真人作了一揖说:“谢谢先生的帮忙,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我们险些造了一把大孽呀,唉……”
马真人罢罢手:“事情就此算是过去了,大家没有造成什么冤缘已然是好的结果。”
说完,马真人又对兴平道:“你也不要再在世间徘徊了,人鬼各有路途,你还是早些回地府报告吧,不要再让田花为你操心了。”
田花也急急点头,带着泪水说:“听先生的话,快点下去吧,孩子与家里的事儿你就放心吧。”
兴平看着田花与自己的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后,他这才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外头走去。
不过就在他跨出几步后,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回头说:“咱们村真的出了旱魃,它就在村外的阴风谷里。”
话完,他便一闪消失了……
这下大家伙都愣住了,原来还真的出了旱魃!这下大家伙都将目光刷的一声望向了我和马真人,等着我们的看法。
说实话,这消息也吓了我一跳,兴平说的话不可能有假,这个地方有没有出旱魃他应当是知道的。加之,来之前马真人已经说过这个方向有灾星出现,于是我也将目光望向马真人。
马真人也是满脸的凝重,他思虑了片刻,然后眼望大家说:“诸位,看来你们村出现旱魃是不会有错了,不过这旱魃也是才刚刚开始发作,所以你们这才水进干枯,若是待过上一段时间,可就不止你们这个村子有事了。”
这时,村民们各各你望我,我望你的,满脸的震惊,最后老者问道:“先生有话明言,如果这事不解决的话,以后会如何?”
马真人凝重的说:“将会赤地千里,而作为旱魃的出没地,你们恐怕无法在此处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