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知道你想复仇,但是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奥托用力摇了摇贾尼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贾尼终于听见了他父亲的话。
“父亲?”
一个匹夫的愤怒根本不用在意,作为一个上位者惹怒一个平民,平民又能怎么样呢?
但是贾尼并不是一个一般人更不是一个匹夫,他有足够的智慧与能力杀死一个大人物。或许会有危险,也许不会成功,但是贾尼想杀教皇,成功率很高,基本上可以达到五五开。如果在计划的时候稍微隐秘一点,并且动用国内兄弟会的力量,达到七八成的成功率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阶段教皇还不能死。
北方日耳曼尼亚长达数十年的内战已经隐隐有要结束的势头,现在简直就是发动内战最好的时机。不仅仅是教皇,在共和派里也有不少人打算以武力结束马梅里丽是一个松散的联邦的现状。兄弟会,作为维护马梅里丽联邦完整的组织,一直在两方之间不断地走钢丝,只是现在教皇更为强势,所以才会和共和派走到一起。
现状只要将时间拖过日耳曼内战结束就可以了。这样马梅里丽再有一个强大外敌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轻易发起内战。
可是如果这个时候教皇死了,失去制衡共和派一定会挑起战争。
整个马梅里丽看似繁荣,事实上已经处于战争的边缘。
宗教,贸易,税收,土地,政策,种种矛盾马上就要到达不可调和的地步了。而且过去十几年来,马梅里丽对外用兵屡屡获胜,也让人都膨胀了起来。现在整个半岛就是一个火药桶。爆炸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政治。
想通了这些的贾尼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政治。
看了看自己儿子现在的样子奥托最终摇了摇头,果然现在就让他接触这些还是有点,太早了。大概吧。
“好了,孩子,到达阿诺乌尔还有一段时间,你就先休息一下吧,这几天你也累了。”
……
看着双眼失神的贾尼,卡洛里叹了口气。
“这次我们兄弟会失去了两个优秀的种子啊。”
说罢,卡洛里掏出自己的烟斗,然后手指在烟斗上一撮,就被点燃了。烟草的香气瞬间布满了他的单间。
“我相信他,他能回来。不,只要能成功,他肯定能会来。”看着跪在凯瑟琳面前的儿子,奥托并没有完全放弃希望。
卡洛里嘬了一下自己的烟斗,眼圈从他的鼻子里缓缓地喷了出来,这是他的爱好,也是一个没什么大用的小技巧。然后他仿佛是想通了一样,抬头问奥托一个问题:“你是想找那个人吧。”
“当然是那个女人,你猜对了,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能做到这些?”
“斯迪诺玛家的小姑娘的伤我看了,虽然没有明显外伤,但是法力使用过度,外加精神压力……”
“所以如果不让那个女人出手,哪怕是挺过了危险期,她也怕是要当一辈子植物人了。”
“好吧,”说着,卡洛里把烟斗往桌子上敲了敲,然后一脸紧张地说道:“接下来的问题是谁去找她,首先说好。”
“别首先,除了你我想不出来还有谁更合适。”
奥托话还没说完,卡洛里的嘴角就抽动了两下,然他还想张嘴说写什么,结果却是欲言又止。
“毕竟你自己闯的祸,最后该收拾的人只能是你。”
恩,刚刚欲言又止的卡洛里终于想好说什么了,然后他张开嘴,来了个止言又欲。
“难道说两年前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都是世界的错啊。”
坐在船尾的阿尔伯多看着静静的诺河。心中满不是滋味的。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哪怕是精锐部队的最精锐人员他也只是一个士兵。只需要考虑如何与敌人作战,如何保住自己的生命就好了。
但是现在他却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当然不是他刻意偷听的结果,也不是奥托他们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甚至可以说不让他听见,这些人已经把声音压的很小了。
但是最后他还是听见了。在残酷的空战中生还下来的精英没有一个人的五感是迟钝的。阿尔伯多对这艘小破船没有一点隔音效果这件事表示严重不满。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上层的大人物要打内战。既然国家现在这么强大,繁荣,保持下去不好么?
这几年,饿死的人越来越少,几乎就没有了,每一个生命都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难道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看着自己胸前的十字架,阿尔伯多想了很多。
飞行员都是迷信的,因为他们是最为危险的部队,死亡率最高,伤残率最高,从天上掉下去后基本上就没活路了。不要想着能跳伞,因为你的敌人会帮你把你的降落伞撕成碎片。一般打开降落伞只是把自己的死亡时间向后拖一点点。
所以这些人哪怕是最王牌,最疯狂的空中疯子都或多或少有一点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