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哪怕是以嗜血为本能的兽人也会在在战斗之后感受到一丝丝的落寞和悲伤。然后在仅有的休息时间里用自己的方式寻找自己的宁静。
当然,我说的是萨满。
两天的休息时间,足够让他们完成对伤者的治疗。虽然和斯迪诺人的战斗较之之前的战斗看上去更为激烈和血腥,但是事实上大部分兽人身上的血液都是斯迪诺人的。真正负伤的兽人实在是少数中的少数,大部分伤患都不是致命伤,只不过是在对抗骑兵冲锋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断腿了而已。哪怕没有萨满的治疗,仅凭他们自己的厚皮没几天也就恢复了。但是既然军队里有萨满,那么让这些受伤的士兵好的更快一些也不是不可以的。
布鲁赫是这些德高望重的萨满中最的一员。现在兽人中最的几个萨满团体的大导师都是他的徒弟。自从战争开始他就一直在后方做着医疗工作。在他眼里萨满并不应当用天赋的力量带来杀戮。凡人们自己的战斗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布鲁赫大师,您来了。”
“之前的伤者怎么样了?”
“这些孙子早就天天叫唤要下地了。”
“把阿尤叫来,我看看他的脚。”
“这个……”很显然,那个叫阿尤的士兵是一个不喜欢遵从医嘱的病人。这事情让负责他的健康的医师们头疼的要死。
“校场,是吧?”
周围的年轻萨满们纷纷发出了苦笑了,看样子布鲁赫大师猜对了。
……
“杀!杀!杀!”在校场上,年轻的兽人小伙子们通过摔跤的方式来发泄自己过剩的经力,周围还有一群在那里观战的,虽然没发上场,但是在一边大呼小叫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而布鲁赫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其中的孤单身影。
他支着一个拐杖,右脚早已变成了一根用橡木削成的一根假肢。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一个战士一样冲锋陷阵了。甚至连像一个兽人小伙子一样摔跤角斗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尤是一个倒霉的战士,他在面对骑兵冲锋的时候,正好在他的背后的士兵脚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陷坑。那个倒霉的士兵在后退做缓冲动作的时候一脚踩了进去。如果就这样抗过那轮骑兵的冲锋,哪怕是活下来,这个人也将会变成废人。而本来有机会挡住这次冲击的阿尤根本没有做出面对骑兵时应该做出的缓冲动作,直接一头撞上了面前的铁皮马,然后他的腿就这么折了。他用自己的腿换来了身后的同僚的安全。
萨满虽然擅长治疗伤口,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再生断肢。阿尤这辈子可能只能这么过下去了。
“嘿!冠军!不来一次么?”角斗场上的士兵们意识到了这个前冠军的存在,纷纷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转身看向他。
“嘿!冠军!”
“看,冠军来了。”
虽然阿尤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上角斗场了,但是他在战场上用命拯救同僚的行为赢来了人的尊重。
在他们眼里,阿尤永远是他们心里的冠军。
不过在阿尤眼里,“冠军”已经不再是一个荣誉,对他自己来说更像是一个,过去。一个光荣,但是永远无法回去的过去。作为黑卫士摔跤大赛的前冠军,阿尤曾经在摔跤场上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也这是这份荣誉为他赢来了黑卫士最前排的位置,他一直以自己的先锋位为荣。可是现在,一切都将离他而去。
阿尤笑着摇摇头,然后离开了校场。
“阿尤,你又不听话,我说了你应该。”
“对不起,布鲁赫大师,正打算回去。”
一边说着,他一边支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军医院走去。
布鲁赫则轻轻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孩子,休息吧,你的使命并没有结束。”
“大师?”
“你有家人么?”
“我,的家人?”
阿尤仔细想想,然后苦笑一声:“他们是农奴,后来,后来死在矿山里。”
“后来我只是讨一口饭吃,加入了军队。现在想想,当初我在训练营的军队里的兄弟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当时在我背后的,是我阿苏布,他在今年秋天军队刚刚开拨的时候他的妻子生了两个孩子,正好是一男一女。你知道么?这个混蛋天天看着家书,和我们炫耀,开心的不得了。天天左一句我儿子这里长得像我,我女儿那里像他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见过自己的孩子。”
他一边向布鲁赫大师倾诉,一边看着天上,这时数百个双足飞龙组成的编队从天而降,落在了军营的另一侧。而阿尤也借着这个机会喘了一口气。
“或许在当时我们还挺希望这个聒噪的家伙赶紧去死好了。可是在面对骑兵冲锋的时候,我说什么都不能让开。”
说道这里,阿尤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他的严重再一次露出了精光,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的功夫。他又变回了那个失去了一切的可怜人。
“所以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