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饭桌上显出一种怪异的和谐。
王荣与赵飞扬相谈甚欢,却只字不提秦峰,甚至连看秦峰一眼的兴趣都欠奉。而王菲菲和她的母亲话题却主要围绕秦峰展开,三人无一人将目光在赵飞扬身上停留哪怕半秒。
赵飞扬的两个跟班郭小四和昊子虽然也上了餐桌,但桌上却没有他们插嘴的份。二人沉默是金,默默地吃饭浅饮。
一时间,大客厅里的长条形餐桌上七个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堆。若有外人在场,可能会误以为这桌人其实是像缺少餐桌的饭店里一样,由三拨人临时拼凑起来的。
饭毕,赵飞扬不顾王荣的极力挽留,坚辞出门。王荣令菲菲送赵飞扬至住宅区外乘车,菲菲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却坚决要拉上秦峰同行。
看来,她连与赵飞扬在一起单独相处几分钟都不愿意。
结果,此举好像正中王荣下怀,王菲菲刚刚拉起秦峰,便听王荣说道:“时间也不早了,阿峰该回去休息了。”
王菲菲气极,嘟着嘴说道:“他今晚就留在我家!”
王荣满脸冷漠地道:“阿峰一个单身男子,留宿单身女子家中,这成何体统?”
王菲菲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成体统啦?我乐意,谁也管不着!这房子是我的,我说留谁就留谁!”
王荣气得脸色发白,恨恨地道:“翅膀硬了,能自己飞了,就不把爸爸的话听进去了!我王荣怎么生了你这般忤逆的女儿!”说罢起身拂袖进了书房。
秦峰自是明白王荣这一番做作是为了什么。王荣现在自然不会反对菲菲与秦峰在一起,但是当着赵飞扬的面,这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通过这一番做作,王荣无非是明确地向赵飞扬表达这样一个信息:赵公子,不是兄弟不尽力,而是我女儿太狡猾。女儿跟秦峰在一起勾搭不是我的意思,实在是儿大不由人。我这个当爹的,也管不了这在亚美历加接受了腐朽的自由主义思想,不把“在家从父”这句话当回事儿的女儿了。
因此秦峰在王菲菲与王荣针锋相对时,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已。
而赵飞扬,仍是满脸得体的微笑,仪态上表现得让人无法挑剔。豪门世家出来的公子也就有这个优点,即使为人再纨绔,在这外在的风度与礼仪上,却都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
见气走了父亲,王菲菲得意地朝赵飞扬瞪了一眼,道:“看到了吧?在北京,我爸也做不了我的主。哼哼,我劝某些人,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继续妄想下去,对谁都没好处!”说罢,一拉秦峰,道:“阿峰,我们走,送送赵大公子!”
拉着秦峰的手,王菲菲走在最前,快步下了楼。赵飞扬、郭小四、昊子三人紧跟在二人身后,也快步下楼。
赵飞扬倒是不赶时间,但是王菲菲走得快了,他不得不跟上送客的主人的脚步。姓赵的虽然无耻阴狠,但是他有一个还算不坏的习惯,在某个他中意的女人没被他弄上手之前,他时刻会注意保持自己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的。
到了楼下,王菲菲回看了跟在身后的赵飞扬等人一眼,道:“赵大公子,我们就送您到这儿了,接下来的路,您自己走吧!”
赵飞扬笑呵呵地道:“好的,菲菲但有所命,飞扬怎敢不从?”说罢,恋恋不舍地看了菲菲一眼,与郭小四、昊子走到了秦、王二人前面。
在赵飞扬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秦峰浅笑低语:“赵公子,一路走好,夜里风大,莫着了凉。”
赵飞扬停住脚步,笑道:“多谢秦世兄关心。秦世兄留在菲菲家里,赵某还要劳烦世兄代赵某照顾照顾菲菲了。”
“我自会照顾菲菲,却不是代你。”秦峰笑容可掬,“不管怎么说,菲菲都是我从小订下娃娃亲的未婚妻,不劳赵公子叮嘱,我也自当照顾好自己的女人。”
“是么?”赵飞扬笑靥如花地看着秦峰,道:“恐怕有些事情,不能如秦世兄所愿了。世兄,告辞!”
说罢赵飞扬大步离去,郭小四和昊子冷厉地打量了秦峰一眼,杀气腾腾地冷哼一声,紧随赵飞扬而去。
看着三人渐渐消融于夜色中的背影,秦峰脸上渐渐浮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王菲菲见状,道:“阿峰,你干嘛笑得这么贼?又想到什么点子整人啦?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王菲菲所站的角度,刚好看到秦峰自然垂下,手心向后的右手里攥着的某件东西。她一把抓起秦峰的手,仔细一看,却见他手里拿着的是个小小的白瓷瓶。
“这是什么?”王菲菲拿着瓷瓶,看了看,道:“你从哪儿弄来的?怎么刚才没见你身上有这东西?”说罢,她揭开瓶盖,借着楼下的路灯光往瓶口里面瞅了一眼,“呀,阿峰,你好大胆子,居然随身携带白粉!老实交待,你吸毒多长时间了?”
“什么,白粉?”秦峰吓了一跳,从王菲菲手里接过瓷瓶,也往里面看了一眼,“日,还真的蛮像白粉的!菲菲,这东西可不是我的,是刚才和赵飞扬擦肩而过的时候,顺手从他身上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