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新添乡的路上,我们就看到了那些低矮的秦长城,被厚厚的雪盖着,早就失去了当年的气魄,只是来到阴城之后,重新看到这长城,顿时让我们瞠目结舌,或许我们看到的不是当年的长城,而是长城的魂,当年建造秦长城的时候,耗尽了多少人力物力,有人说这是劳民伤财,其实不尽然,正是这些劳民伤财的工程,生生阻断了当年匈奴人南下的铁蹄。
现在我们看到的长城是一道土黄色的,三四米多高的半透明墙体,这透明墙体之间偶尔透出一个人形轮廓,有的地方还透着红色的血丝,乍一看,这万里长城真的如活过来一般。
长城这边忙忙碌碌的有好多人,应该说是好多鬼,这些军士伤残不一,见到我们过来,他们纷纷起身,朝着我们观望而来。
战场上的将士和普通的鬼魂有什么区别,下一秒我就知道了,是煞气,血腥,那无边无际厚重的血腥味冲着我和邹阳扑来,逼迫的我们生生退了两步。
鬼将士中一个统领形象的人冲我们道:“来着和人,意欲何为?”我抱了抱拳,心中道:“我们只是误入阴城的人,想来此寻些东西,没想到惊扰到了将军。”
我说完话,那将军怔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语言,但是过了一会就明白了过来,他摇头道:“汝非匈奴,莫前行,否斩无赦!”虽然这个统领寥寥数语,但是那股杀意却是透着他的话音,在我和邹阳脑海中炸开。
这时候突然听到长城外面传来一阵呜呜的号角之音,将领脸上出现喋血表情,转过头去,对着那些窝在长城边上的军士道:“敌袭!杀!”
众鬼听到这话,嗷嗷的翻过长城,冲着号角的方向冲去,我和邹阳对视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浓浓的不信之色,我们居然来到了两千年的古战场,碰到了当年征战的双方!只不过现在他们都是灵体鬼魂,还怎么打架?
我心中好奇,叫着邹阳往前面长城靠去,想要跃上城头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打仗,众鬼都是翻到了长城外侧,此时没人管我们,我们轻松趴在墙头上,朝着外面看去。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冷兵器时代的战斗,如果让我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残酷,虽然现在这些人都是化成了灵体,挥刀斩杀之间早就没了那鲜血横飞,残肢乱舞的景象,现在他们的战斗却是更加的野蛮,暴力。
看了一会,我心中顿时有些热血沸腾,心中隐隐的有个种子就要破土而出,这时候邹阳喃喃道:“不大对。”我接道:“怎么了,哪里不对了?”
邹阳道:“你看这些鬼魂,他们怎么趴那不动了。”邹阳说毕,我这才注意到,长城外面的雪地之上,已经是躺了一地的匈奴和秦朝士兵,按理说他们都是魂体,不可能再死一次啊,就算是死也是魂飞魄散,不会留下形体!
事情有些蹊跷,我和邹阳没有乱动,继续瞧着外面的这场鬼的战争,战争持续的时间不长,毕竟这里不是主战场,只是一个小小的冲突,这场冲突大约是持续了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之后,整个战场就剩下了刚才和我们交谈的那个统领,这个统领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战场之上,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不一会儿,战场上吹来忽的卷起一阵风,将地上趴着的众鬼魂纷纷吹散,完全就剩下了那一个统领,其余的都魂飞魄散了?
统领没有继续在战场停留,回到我们身边,冲着我们有些心酸的笑了笑道:“奇怪乎?”我点点头,统领带我们飘下长城,跟我和邹阳讲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状况。
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场战争,就是这些军士生前的最后一战,千百年来,这些战死的鬼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战死,这些战死的鬼魂每天每日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匈奴人来袭,秦人防御,最后同归于尽。
等到了第二天,这些被风吹散的阴魂重新聚集起来,再一次的进攻,防御,同归于尽,就这样,仿佛是放一副永远在单机循环的电影一般,这些秦军,匈奴死后重复征战了两千余年。
我和邹阳听到统领这么说,心中震痛,我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将士,让他们停下来?”
统领的话翻译过来就是,知道了大家都痛苦,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痛苦,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家园,亲人早已不在,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迟早会成为厉鬼,危害人间,倒不如这样,让他们永远以为自己是在决战的前夕,永远心怀着为家园为亲人奋斗的执念,好过像我这样,做一个明白痛苦的糊涂鬼,起码他们还有希望。
听道这个统领的话我和邹阳沉默了,这批匈奴人还有秦军都是生活在这个统领编织的梦中,也许这个梦很血腥,很痛苦,但起码还有着希望。我们向他打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小人和一个小鬼,还有一个戴斗笠的巫师,统领摇头,说并没有看到,但是我们可以沿着长城往前走,那里是当年交战的主战场,肯定会有消息。
我和邹阳拜别了这个令人敬佩的统领,或许明天这些兵卒还会从风中苏醒,继续准备着生死决战,在这场决战中,他们会死,但是他们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