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更疯狂,更不把自己和别人的生命看在眼里。很多玕琅派弟子在真元耗尽或者身受重伤之后,优先考虑的并不是尽快恢复真元,也不是如何疗伤,杀红了眼的他们往往采取一种最直接、最激烈,也是最后的一种手段:奋起所有的余力,冲进草方宗弟子的阵营中,自爆!
不知道谁是第一个,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再去关注谁是第一个玩起自爆的人,但那一声沉如闷雷,在草方宗弟子阵营中炸出一大片血花,溅起一连串哀号的爆炸声听在其他玕琅派弟子的耳中不啻于一个信号。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身影不闪不避地撞入草方宗的阵营之中,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在自爆之前就已经被刺穿丹田,元婴崩溃,但越来越多的玕琅派弟子依然义无反顾地沿着他们的脚步前进着。
就这样,玕琅派弟子用自己的生命拖住了草方宗前进的脚步,虽然草方宗的散仙数量比玕琅派多一半,却被死死地顶住,半步也无法前进。场面,一时间陷入了胶着。
草方宗的后方,六名草方宗的散仙也已经和九名天乾宗的长老厮杀在了一起,很明显,草方宗的实力要弱一些。除了左丘翰拦住邝崎,淳于羌拦住了邝峣和另一名四劫散仙外,其他四名草方宗的长老在天乾宗六名散仙的全力进攻下不得不步步后退,场面岌岌可危。
而就在这时,身后越响越密的爆炸声传入了这些草方宗弟子的耳中。那一曲曲生命最后的挽歌仿佛具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听到爆炸声的草方宗弟子也立刻加入了大合唱的行列。
一个又一个草方宗弟子带着对生命的留恋,和未能见到胜利的遗憾扑了过去。跟散仙长老们比起来,他们的实力显然要差很多,但在这一刻,即便是那些趾高气昂的天乾宗长老,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一个个如避蛇蝎,仓惶远逃。他们,获得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荣耀和尊重。只是,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在一刹那耗尽自己那永无止尽的生命。
眼睁睁地看着门下弟子如扑火的飞蛾般扑了上去,留恋、遗憾的眼神如同一根根钢针,深深地扎进左丘翰的心底。懊悔的情绪弥漫在他的心头,让这个豪迈爽朗的汉子忍不住仰头一声长啸。懊恨、悲凉的啸声盈荡在角亢星上空,久久不绝。
在围观的众多修真者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幕跟身在局中完全不一样的景象:最开始两派混杂在一起,在第三方的天乾宗加入后,被夹在中间的草方宗迅速调整阵型,分别应对了前后两端的战斗。
紧接着,在三方势力的交接处,一朵朵灿烂的礼花炸响。如同讯号般,在此之后,泾渭分明的三段就这样僵持在了那里,虽然翻滚依旧,却谁都不能再前进一步。
默默地看着下方渐趋白热化的战斗,易言突然转身问向身后的五个徒弟和一百多名兵甲宗弟子:“有什么想法?”
上官虹犹豫半晌,怯怯地看了师傅一眼,在他鼓励的眼神注视下嗫嚅着道:“师傅,我突然觉得他们都好可怜哦!一千多年的修为就这样没了。”
司百令冷冷地接口道:“师妹太过心软了,在我看来,修真界其实跟世俗界没有任何差异。两个门派之间的战斗跟世俗界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从本质上来讲并没有什么区别,想必三师弟当年做土匪,跟其他山头抢地盘时也是如此吧?”
司百令是个天生的军人,一向严肃的他到了战场上,看着下方那让他热血沸腾的一幕,居然破天荒地幽默了一把。
彭通一愣,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司百令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从这场战斗的起源来看,显然是企图吞并天璇星域的天乾宗和玕琅派在情理上站不住脚。但是,修真界强者为尊,有没有道理其实都不重要,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真理。
而且,无论对错,到了战场上其实都不再重要了,身处其中的人已经没有了是非的观念,他们的脑海只有一个想法,活下去,或者让自己的同袍活下去,仅此而已。”
易言欣慰地看了司百令一眼,满是赞赏:现在,这几个弟子已经学会了自己思考问题,越来越不用自己操心了。
含笑点头肯定了司百令的话后,易言面对着在场所有的兵甲宗弟子徐徐说道:“我希望你们都能记住一点:正义,或者邪恶,从来都是战场之外的东西,在战场上,没有人会去想这些,也不应该去想它们。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击败你的对手!
就在现在,下面有很多修真者自爆,不仅是你们,我本人也很佩服他们的勇气,但更多的却是为他们感到悲哀。因为,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逼到了这一地步。
你们记住,修真界,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在这里,要想不被人欺侮,不被人屠戮,你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我不希望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