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易言会不会隐身攻击,则被他们选择性地遗忘在了脑后,这样一位顶尖高手如果真的那么做,自己也只能认命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易言真的想攻击他们,即便他们的眼睛告诉他们易言动都没动,修罗枪也有可能已经刺入了他的丹田。也许,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一直紧盯着的,只不过是易言留下的一道残影罢了。
跟天乾宗弟子的心惊胆战相比,没有后顾之忧,反而平添了一股强大助力的草方宗弟子则越战越勇。易言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精神鼓舞。
其实,不管是天乾宗弟子的担忧,还是草方宗弟子莫名的信心都是虚妄。因为易言根本就没打算击杀剩下的这些天乾宗弟子,他们还不够资格让易言亲自出手。易言的心神,早已随着仙识离开了这里,奔向了玕琅派的核心地带,自己的五个徒弟和一百多个门下弟子战斗的地方。
跟易言震惊全场的出场方式相比,兵甲宗弟子们出现时的动静就正常多了。当然,这只是跟他们的祖师爷易言相比,草方宗和玕琅派的弟子依然被他们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因为这些弟子的修为并不算高,除了谢云雷五个师兄弟外,这些三四代弟子中实力最高的也只有分神中期的实力,如果不算战斗力只考虑修为,他们在互相交战的双方中只能算是最垫底的人物。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较低,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们,谢云雷在前来角亢星的一个月中,组织了兵甲宗所有善于炼器的弟子,突击炼制了一大批由易言传给他炼制方法的玉符。虽然这些玉符的威力跟易言使用阴阳之力亲自炼制的不能相比,但数百上千枚相当于出窍期,甚至分神期修真者全力一击的玉符一起爆炸,所产生的威力依旧震惊了全场。
玕琅派本身就是炼器门派,但对于这种易言从空间通道中得知炼制方法,用参考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些知识加以改进的一次性法宝,他们仍然一无所知,很多玕琅派的弟子到死都没有想清楚,威力如此巨大的攻击阵法,是怎样存入这么一枚无比脆弱的玉符中的。
但是,能不能弄懂这一点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听到草方宗背后传来的异样动静,使用灵识查探过的陆成知道,玕琅派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眼中狠色一闪,趁着击杀过一名草方宗弟子之后短暂的空隙,陆成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传讯玉简,迅速地发出了一条简短的讯息。之后,如同表示自己的决心一般,陆成突然将传讯玉简狠狠地掼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此时的陆成,已经存了死志。作为玕琅派的掌门,把门派带领到这种地步,他实在无颜面对玕琅派的列位前辈,唯有一死了之了。
额头上的青筋如同丑陋的蚯蚓般突突直窜,陆成眼中冒着凶狠的红光,在对面的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下一个对手。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再去寻找了,因为有一个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谢云雷平静地望着眼前陆成,昔日风光无限的玕琅派掌门,眼中没有了仇恨,也没有了怨愤,只有一片平静和怜悯。
是的,怜悯,在看到玕琅派的两位散仙被集中攻击的玉符炸成碎片,剩下的两人也被草方宗的六名散仙群殴,形神俱灭后,在看到玕琅派剩下弟子人心惶惶,个个魂不守舍后,在看到陆成外强中干,仍然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凶恶之后,谢云雷对他,对玕琅派的仇恨突然消失了。
这段萦绕了他九百多年,越积越多的仇恨在一瞬间消散后,谢云雷突然感到自己的境界在不断地飙升,从渡劫初期一直攀升到了渡劫后期,直至突破后,现在的陆成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穷途末路,可悲、可怜的家伙而已。
没有理会挥动着飞剑攻过来的陆成,也没有理会身后喧嚣的战斗声,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谢云雷突然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开口了:“陆成掌门,你还记得我吗?”
陆成一呆,似乎被谢云雷平静的语气所感染,他手中挥舞着飞剑也渐渐地定了下来,只是他的语气中仍然充满了仇恨:“认识!我太认识你了!你是易言的大弟子,兵甲宗的副掌门,一手创建了兵甲宗的人!”
谢云雷依然很平静,仿佛陆成的仇恨对他来说只是微风拂面:“是,也不是。你说的是现在的我,而我问的是九百多年前的我。”
陆成又是一呆:九百多年前?九百多年前我怎么知道你在哪个旮旯里窝着?
不过,不等他问出自己的疑惑,谢云雷已经接着讲了下去:“九百多年前,你曾经命令门下弟子去一颗无名星球杀害一对散修夫妇,并把他们的儿子带回来。没错,就是一颗无名星球,它只是默默地存在,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一如当年的我。”谢云雷似乎沉浸在了对当年的回忆之中,语气渐渐地低沉了下来。
陆成的眼睛猛地一睁,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