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寰宇被他刚才一句“终身瘫痪”吓得不敢稍动,此刻也就不敢开口,只等着胖和尚的下一步指示。
胖和尚见杨寰宇不言不动,只道他已答应,于是一字一句的向杨寰宇传授讲解吐纳之术。
其实,这种吐纳之术只是修炼内功之人所必会的基本运气之法,对于一个初习内功的人来说,这是修炼内功的入门之课,因为习武之人的内功便是由这种吐纳之术凝聚。
但是,对于像杨寰宇这种情况,这种吐纳之术只是让他把真气按照正确的经脉路线行走,因为此时他体内已经不仅有由蛇鳝精血转化的真气,而且还有胖和尚留下的两股真气。因此,他此刻的功力已经抵得过别人五十年的苦修。
当他按照胖和尚所教之吐纳之术运气时,立时感到一股奇大的暖流从丹田处升起,然后迅速涌向膻中穴,又迅速漫向全身各处要穴,最后又回归到丹田处。
杨寰宇觉得,当暖流游动时,全身说不出的舒适和爽快,而且每循环一次,精神就倍增,刚才的疲劳和痛苦早就一扫而空。
如此运行数周之后,杨寰宇更觉得舒坦已极,他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正想要把那些奇妙的感觉告诉胖和尚。可是,当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胖和尚正瞪着乌珠般的大眼看着他,脸上还布满惊奇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胖和尚见杨寰宇兴奋地看着他,他也变惊奇为兴奋,裂开那张大嘴,对着杨寰宇微笑。
杨寰宇被他这种古怪的神色变化搞得莫名其妙,又见他对着自己傻笑,更是有点惊慌失措。
过得一会儿,见胖和尚还是这么看着他,只得嗫嚅说道:“大……大师,你这是怎么了?”胖和尚不答反问道:“孩子,你觉得怎样了?”
“我……小可……只觉此刻精力充沛,四肢百骸舒适至极。”杨寰宇不敢再看他,只得低着头答道。
“好!好!你果然经骨绝佳,癫和尚我总算没有白费二十年的功力。”胖和尚不断点着头,眯着大眼叫道。
杨寰宇听得一惊,他虽不知道这胖和尚话中的含义,却猜到这胖和尚为了救自己一定费了不少力气。于是心中一阵感激,想不到这胖和尚外貌虽难看,却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么真心。
只听他对胖和尚感激道:“大师的救命之恩……”“孩子,你可知我与你父亲是什么交情吗?”胖和尚截道。
杨寰宇心中纳闷,暗道:“是啊,看他的样子似乎和爹爹有极大的交情,只是自己却从未听爹爹说过。”正不知如何作答。
却见胖和尚感叹道:“你父亲位列三绝,贫僧却因这幅相貌和平日行事疯癫被人称为癫僧,也被列入武林五奇这五个老怪物之中,现在还能与宇内三绝齐名。”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五奇和三绝中,就数贫僧与你父亲私交最好,你该叫我一声师伯呀。”说完双目注视着杨寰宇,眼神中竟闪现慈爱之色。
杨寰宇听得心中一喜,他先前虽然猜到胖和尚与自己爹爹必有交情,却不料这胖和尚竟是与自己爹爹齐名的武林五奇之一。他虽然不喜欢听闻一些江湖之事,却因父母都是江湖中人,耳濡目染,倒也听说过一些。
五奇中,癫僧既然与父亲相交甚笃,他自然听箫圣谈起过,只是从没说起过癫僧的相貌,故而杨寰宇并不知道癫僧的模样。
现在,杨寰宇流浪大半年,总算被他遇到父执之辈,这叫他怎能不欣喜。于此同时,他暗喜道:“这癫僧长相虽丑,对自己却那么好,何况他又是父亲故交,自己的长辈。而且,从他刚才挟着自己飞行所露的一手,想来武功不弱,自己若是能拜他为师,那岂不既能习得武艺,又能依托他帮自己寻找父仇。”
想到这里,他突然对着胖和尚跪倒,俯身就拜,说道:“师伯既与我爹是故交,那么我家的大仇想来师伯是不会袖手的了。如此,就请师伯收小侄为弟子,传授小侄武艺,也好小侄将来报仇有望。”说完,又向胖和尚拜了几拜。
胖和尚听杨寰宇说要拜他为师,神色徒然一喜。只见他偏着肥大的脑袋想了一会,突然倒退数步,左右甩动着大脑袋,同时还猛摇那双枯瘦的手,怪叫道:“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的!我不能当你的师傅,你也不能做我的弟子。”
他一边说还一边搔头弄耳,举止即怪异又滑稽,看他这样子就像是有什么大急之事一样。
杨寰宇被他叫得吓了一跳,但听见癫僧说不要收自己做徒弟,心中难免神伤。他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儿男子汉的气质,也难怪癫僧不肯收自己为徒。
杨寰宇想到这里,不觉又想起自己父母大仇和自己的遭遇,于是心中一惨,悲声道:“小侄知道自己身体羸弱,而且愚钝不堪造就,只是……只是……”他本想说“只是自己要报父母之仇,如果连师伯都不肯收留自己,教自己武艺,那么这世间还有谁肯帮助自己的,而更别谈什么父母之仇了。”可是,他只说到“只是”便哽咽无语,“只是”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