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也快到午时了,他本来就没吃早饭的,此刻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起来。望着呼吸渐渐平和的杨延广,只见他身边放着一青一紫两支竹箫,想起刚才的箫声,不觉有点莫不着头脑起来。
不过,他倒是略懂音律,从刚才的箫声和昨夜自己看到的祥云八音,再稍一推测,便猜到了七八分。心中寻思道:“难道刚才的箫声便是祥云八音?”于是,他把刚才箫声几次的变化与绸布上的祥云八音做一比较,发觉那几次急变的箫声正好和每一篇的注释相对应。
想到这里,他不自禁对这祥云八音充满希冀和好奇。其实,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常常有不少精通音律的武林人物到自己家中拜访父亲,他也常常听一些人说可以将一些武功招式、心法谱成乐曲。当吹弹这种乐曲时,只要通晓音律的习武之人便会不知不觉按照音律中所谱的武功心法运气,这样便可使那人自己体内的真气相互冲撞而受内伤。
这些他以前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而此刻,自从他习武以来,就深觉武学之浩瀚神奇。经历了刚才那一幕,他对武学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层,现在想起以前听到的那些话,他渐渐若有所悟。与此同时,他还隐隐觉得这祥云八音确实与那些人所说的不一样。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杨延广已经调息完毕。
杨延广一睁开眼就看见杨寰宇竟然已经恢复过来,还在呆呆的看着自己,心中再一次震惊,只听他长叹一声道:“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我以为你连第三音‘激流’都不可能承受得住,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完全听完前五音。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耐你何,反而差点被你的吼声振伤。”
他说到这,突然仰头呆望着天空。过得好一阵,他见杨寰宇一脸惊慌、疑惑之色,才又道:“孩子,刚才为叔吹奏了天雷八音中的前五篇,本来是想试一试你的定力和根基的,可没想到你的功力虽然比为叔逊色一筹,却仍然耐何你不得。看来这大和心法端的厉害,差幸你还不能发挥出全身的功力,否则为叔此刻怕不已经身负重伤了。”
杨寰宇一听失态这般严重,不觉捏了一把冷汗,心中一阵后怕,幸亏自己功力弱,不然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些,只见他惶恐说道:“叔叔,你老人家现在没事了吧?如果……如果因为小侄而使叔叔受伤,那么小侄的罪过就……”
杨延广见他一脸惶恐之色,知道自己说得严重了点儿,连忙哈哈一声朗笑打断杨寰宇的话,道:“孩子,你不必担忧,这都是为叔估量不准,还差点误了你。不过,你此刻的成就却是令为叔既惊叹又欣慰。”说完又大笑了几声。
突听一阵咕咕叫声,他停下来看着杨寰宇笑道:“你看为叔真是糊涂,就知道练功,竟然没想到先让你吃了早饭再来。”于是他从大石上跳下来,一手捞起那两支竹箫,拉着杨寰宇回到茅屋中。
不知为何,杨延广此时表现得无比的欢快,在茅屋中做饭时,竟然不时传来他的笑声。
其实,杨家这一代的亲戚不多,杨寰宇除父母外,确实从来没有见到过其他关系较近的亲人,他也没见到过自己爹娘像叔叔那样欢笑过。此刻,他看着这世间唯一的亲人这般快乐,自己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幸福的微笑。
饭后,杨延广似乎有什么亟不可待的事情一般,只见他刚放下碗筷,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旁边那间房杂物的茅屋,然后又兴高采烈地抱回来一包东西。
杨延广一进来就把那包东西扔到桌之上,高兴道:“孩子,以你现在的根基,要学会天雷八音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的了。从现在开始,为叔便开始教你音律的基本功。”说着,又指着那支青色竹箫道:“这支竹箫是为叔特地为你做的,你看看合不合意。”说完自顾自地在捣鼓着那包东西。
只见杨延广一把扯开,原来那包里面都是一些书,杨寰宇倒没多注意,只随手取过那支青色竹箫。
原来这竹箫是一支六孔箫,只见箫孔五前一后并排。杨寰宇这竹箫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他看过一些乐坊里用于琴箫合奏的竹箫,眼前这竹箫只不过比那些琴箫合奏的竹箫略微长一些和粗一些,其它再没有什么不同。
杨寰宇又想到自己爹爹常常带在身边的那支玉箫,发现那玉箫倒是与这竹箫的形式、长短和粗细一模一样。他实在搞不懂,这种样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竹箫,竟然能吹奏出像刚才那种让人心惊动魄的声音。
此时,只见杨延广双手捧着一大沓破旧书籍,转过身来对杨寰宇道:“这十余本书大都是失传了的曲谱,现在它们就是你练习天雷八音的基础了。”
杨寰宇听得呆了一呆,接过那些书,一看不觉得愣在那里。
原来那些曲谱确实是一些极为出名的乐曲,而且确实也是一些无论是官家还是民间都只闻其名的失传了的乐曲。只见当先一册竟然是《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