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圣本来想要劝慰千湖龙王几句的,可是又想到,这本来是千湖龙王主仆之间的事,自己怎么好干涉别人教训自家属下,尽管自己是人家亲如兄弟的好友,也确实不该这般冒失和僭越。
此时,又见千湖龙王走到那跪在地上的汉子身前,一把提起那汉子,说道:“你来说,把所有事情兜将出来,若是有半句遗漏,看老子不把你切成碎片扔到湖里喂王八。”
那汉子本来就已经一直在打着哆嗦,此刻被千湖龙王提了起来,连双脚脚尖都离了地,更是抖得厉害,脸上已经冷汗如雨,那还能说出话来。
千湖龙王见他这幅摸样,更是气极,手一抖便把这汉子摔在地上。
那汉子又连忙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又跪在千湖龙王面前。只见他一面檫着脸上的汗,一面偷眼看向那解滔,突然开口道:“龙头老爷饶命,小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解湖主所胁迫,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小的本来是东湖的渔夫,自解湖主担任东湖湖主以来,便要小的……要小的……”
他说到这,突然声音渐渐降低,到后来又看了一眼解滔,见解滔仍然跪在那里呆呆的样子,才又说道:“龙头老爷要小的说,小的自然如实禀报,只是……只是……”说着又看向那解滔,同时脸上竟然现出恐惧之色,看他的样子,似乎他平日里都是在解滔的积威下行事的。
千湖龙王见他这种神色,心中也已经明白了几分,他心中更是震怒,这解滔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湖主,也不知道他背着自己干了多少无良的勾当。
只听他放缓声音对那汉子说道:“你别怕,只要你所说的都是实话,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一根毫毛。”
那汉子得到千湖龙王的保证,这才缓了一口气,只见他身体也渐渐平复过来,不再像先前那样颤抖,看来他是完全信赖千湖龙王的了。
于是,他变得似乎再无顾忌,就将解滔这几年以来的行事都抖露无遗,什么拦人花轿勒索新娘夫家娘家;什么租用水路、打鱼要交五成租税;什么抢人楼船;什么规定在湖上见到他的船要让出数十丈的水路等等。前前后后竟然说了半个多时辰,才将解滔这些罪行简要道出。
千湖龙王每听得他说出一事,心中就一阵惊怒,几乎没把肺都给气炸,同时他越听就越是愧恨不已。
只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虽说他的脸上有一副落腮胡子,面上肤色黑黝,却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神色的变化。
最后,千湖龙王那原本黑黝的脸色变成了紫青之色,而那炯炯的眼神也渐渐暗淡下来,而且往日的英雄气概也变成了羞愧交加的神态。只见他倒坐在身后一张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声长叹包含了悔恨、羞愧、怒极而悲伤……
那汉子其实也并没有完全说完,只因他见千湖龙王这样的神色,不敢再说下去,便突然停了下来,就像他的声音生生被什么东西切断一般。只见他双目看向琴圣,眼神中现出了乞怜之色。
千湖龙王虽然心中所感极为复杂,但是他却仍然用心的听着,此时见这汉子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又见他目光怪异的看着自己大哥,心中微感诧异,振声说道:“到底还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那汉子低头想了想,知道昨夜之事千湖龙王并不知情,但是既然自己都已经将过往的一切都抖了出来,又何必独独隐瞒昨夜之事。于是,又将昨夜向琴圣寻衅之事说出,还说出了他们三人今日前来要向千湖龙王禀报之事,其实就是此事,不过他们已经商量好准备将事情的黑白颠倒,并有意向琴圣报复。
唉!这一次可真把千湖龙王给气得吐血,他先前听到解滔背着自己干了那么多欺压良善的恶行,就已经把他气得半死。此刻又听说这解滔竟然惹到了自己生平最敬重的人——自己的大哥的身上,而且还极尽挑衅之能事。
千湖龙王心中那股怒火再也按耐不住,还没等那汉子把话说完,只听他暴喝一声,突然一拳擂在身边的茶桌上,身体竟然平地暴起三尺。只是可怜了那张桌子,被千湖龙王那粗大拳头打在上面,“呯”一声就变成一堆木片。
又见千湖龙王三两步便掠致解滔身前,一把抓起他的后衣领,然后手向后一带,将解滔摔出丈多远。
解滔见那汉子将他的恶行供出之后,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跪在地上一个多时辰,想的尽是如何向千湖龙王求饶。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因为以千湖龙王的势力和武功,就算有一百个解滔也不够死。
所以,只有发挥自己的特长,想靠那张破嘴和烂舌救自己一命,可他却又深知这千湖龙王的脾性,这千湖龙王出了名的嫉恶如仇,性格还有几分暴躁,一旦他怒不可揭,那么自己便是有一百张利口也没法子救自己了。
果不其然,正当解滔六神无主之时,千湖龙王一听说这不开眼的小子竟然蛮横至斯,还把自己的大哥给得罪了,千湖龙王是真的到了怒火几可烧身的程度。
也可怜了这解滔,他平日里极尽所能讨好千湖龙王,多半靠的是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