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寰宇见状,急忙用手揉搓着杨延广的胸口,一边揉搓一边说道:“叔叔此刻身子还很虚弱,万不可多说话,还是安心躺着待侄儿去取药来。”说着,伸手拭去杨延广嘴边淌出的黑血,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杨延广没等他转身,就突然抓住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虚弱道:“没用了,为叔已经不中用了。孩子,你莫要再自欺欺人,其实你心里并不比为叔糊涂,为叔是绝难过得了今夜的。”
他还没说完,杨寰宇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杨寰宇的泪水却始终没有留下来,其实他这三天以来,早已经把泪水哭干了。
杨延广喘息了一阵,又道:“孩子,为叔还有件事情要托付于你。”
杨寰宇低泣道:“叔叔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侄儿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办到。”
杨延广脸上露出了一丝嘉许的笑意,说道:“为叔自然知道你能办到,唉!只是这事情对你来说确实有碍难之处。而且为叔的要求也许会过分了些,若是孩子你觉得有些勉为其难,那就算了。”
杨寰宇见杨延广神色渐渐黯然,急忙应道:“无论叔叔要侄儿办何种事情,侄儿一定照做无误,那怕是要侄儿的性命,侄儿也在所不惜。”
杨延广见杨寰宇这么说话,知道自己适才之言有些言过其实,于是轻叹一声,说道:“孩子,这事就为难你了。唉!为叔是希望你能替为叔送一件东西给你叔母,并且……并且……”
他说到这,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杨寰宇只等着他说话,只见杨延广愣了一下,才道:“见到你叔母之后,你就说……就说当年为叔之言全是违心之论,为叔不奢求能得到原谅,只求她能收下那东西……”
说完,从被子中伸出右手来,只见他手上我这一块圆形的青色玉佩。
这玉佩杨寰宇一点儿也不陌生,只因这块玉佩本是与他身上的那块由他娘亲为他戴上的玉佩是一对,而且都是他们杨家家传之物。杨寰宇此时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他还是连忙接过玉佩。
这时,又听杨延广说道:“这玉佩本来是为叔当年送与你叔母的定情信物,当年你叔母追踪为叔到这阴风谷是,为叔为了故意将她气走,才说了一些决绝的话,还将……还将这玉佩要了回来……而且……而且还为自己立了假坟,让你叔母死心离开……”
他说道此,言语已经显得有些发颤,不知他是因为身体越来越虚弱,还是想起当年的决绝与无情,使他此刻想来都感到惊心动魄的。
可以看出他此时心中的激动,也可以看出,到此时他心中仍然耿耿于怀,不肯宽恕自己。
杨寰宇怕他再次陷入极度哀伤之中,连忙问道:“那叔母她……”
他还没说完,杨延广轻摇手掌,说道:“你叔母人称‘蛊神女’,她是苗疆蛊神一族的公主,当年她到中原游玩时与为叔相识,之后我们两人由相知到相爱。本来她当年是偷偷跑到中原来的,自从认识为叔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到过苗疆。为叔想,那日她被气走之后,定然是回到了苗疆的子母岭,那子母岭中有座蛊神宫,蛊神一族的首领就在那里。你叔母是蛊神一族的公主,她大概就在那蛊神宫中,你可以到那里去找她。但是,苗疆之地多在贵黔之境,那里多蛊毒猛兽,还有人人谈之色变的瘴毒,你一定要小心……”
他说到这,突然看着杨寰宇,微微一笑,脸上稍有欣然之色,只听他又说道:“不过,这些瘴毒、毒虫对你来说却是无可奈何,你身上寄生着万毒不侵的万毒桃蛊,这一点为叔倒是多心了。只是,蛊神宫被苗人奉为最神圣之地,连那些苗疆里的部落族长都只不过是蛊神宫的一方首领,因此你要想进入子母岭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年你叔母与为叔相识之时,曾送与为叔一块骨符,这骨符大概是苗疆的权威之物,你若是带着这块骨符,或许还能进入蛊神宫。只是……只是……唉!只不知你叔母能否与你相见?能否原谅为叔?”
杨寰宇见他说话时,喘息声越来越微粗,声音却越来越显得有气无力,连忙接道:“叔叔请放心,侄儿一定找到叔母,请求她老人家原谅叔叔。”此时,杨延广从怀中摸出一块只有两寸来长、两指宽的骨质牌子,伸手递给杨寰宇,说道:“这便是你叔母留给为叔的唯一信物,孩子,你要好好拿好。”
杨寰宇双手接过,只觉得那骨符入手甚轻,仔细一看,却见那骨符两面都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和图案,他来不及细看,只将骨符塞入怀中,妥善藏好。
只见杨延广又是一阵急咳,咳完之后,喘息半响,才又道:“孩子,你要记住,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以后行走江湖、寻找仇家时,不到不得已,千万不能将自己的身世泄露,免得招来仇家的暗算。而且,你性情纯善,极易轻信他人,因此为叔希望你轻易不要与来历不明之人论交……”
他喘息之声渐渐急促,到了最后,已经无法将一句话说完整。
杨寰宇急忙将他扶坐起来,双掌分抵在他的前胸和后背,似乎想要为杨延广输入真气。可是,他才一催动内力,立刻从膻中穴传来一阵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