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半里、百丈、十丈,杨寰宇停在了两座相连在一起的土坯圆房前,他知道,这两间土坯房的主人正是当年殷勤招待自己的龚姓老农。
当年杨寰宇就是在这两间土坯房的左边一间住了一个月,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老农,杨寰宇心中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他缓缓走近大门,在门上轻叩了三下,就站在门外略微整了一下衣衫。
可是,他等了好一会儿,却仍然不见有人开门,于是他又用力扣了几次,依然不见圆房内有任何动静。
只因在这回民聚落中,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因此这圆房上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杨寰宇本待推门而入,却听身后远处传来一声轻咳。
他回头一看,只见十余丈外走来一位年轻英俊的回族青年,这青年约莫二十四五,身材适中,腰间还挂着一柄小小的弯刀。
那回族青年见杨寰宇回过头来,待看清楚杨寰宇面容时,不由一愕,然后听他用生硬的汉语道:“你……你是谁?你是……在找龚爷爷吗?”他的汉语虽然很生硬,但是却还能听得清楚。
俊脸上掠过一丝讶异之色,杨寰宇说道:“小可路经此地,想找一处人家暂歇一会儿,顺便找些充饥之物。”
那回族青年上下打量了杨寰宇一会儿,道:“真……不巧,龚爷爷……出行……好些天了。”
杨寰宇一听,脸上浮起一片失望之色,本待向这回族青年道谢一声后,便去找苏莱曼的,却见那回族青年突然走到他跟前,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指了指一个土窑前的几间新土坯房子,似乎示意杨寰宇跟他去那里。
杨寰宇见他所指的地方赫然是苏莱曼家所在的窑洞,不由得一呆,脸上一片愕然。
却在这时,发觉右手被人牵动一下,连忙回过神来,原来是那回族青年拉着他要走。
杨寰宇任由他拉着走向那几间新土坯房子,走着不自觉想到了苏莱曼昔年的倩影,突然一股愁意涌上心头,使他的内心不自然紧张起来,他似乎有些害怕。
距离那几间土坯房子还有数丈远,就听那回族青年喊得两声,杨寰宇突然心神大震,原来他当年在回族聚落时也略懂得一些回语,他听出了那回族青年刚才喊的竟是苏莱曼的名字,听到第二声喊叫时,他已经惊醒过来。
当听到土坯房子里传来那个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
这时,只听“咿呀”一声,木门打开了,只见走出木门的竟是一位大腹便便、二十出头的娇艳少妇,杨寰宇看清这少妇的容貌时,心神一窒,双目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原来,那位大腹便便的少妇竟然是他几年来魂牵梦萦的莱曼姐姐,这……这……他实在不敢置信,他的身躯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感到牵着的人有异,那回族青年扭过头来,见自己拉回来的客人脸色苍白如纸,双目呆滞无神的看着刚刚走出来的苏莱曼。这回族青年疑惑的看了杨寰宇一眼,回过头来又看了苏莱曼一眼。
好一会儿,那回族青年才对苏莱曼说了几句话,然后见苏莱曼神色一喜,看了看杨寰宇,对那回族青年说了几句回语。
却在这时,一个步履不稳、身躯摇晃的不到两岁的男童跌撞着从木门中走出,而且还呀呀叫了起来。
这一叫倒把杨寰宇给惊醒过来,只见他俊目已然蒙上一层薄雾,可是双眼却始终落在苏莱曼身上。
那回族青年急忙奔上前去,将那孩童抱在怀中,又对苏莱曼说了几句话,便行入房中。
直到此时,苏莱曼才用正眼打量杨寰宇,她刚才匆匆几眼,只觉得眼前这位客人俊美异常,此时细看之下,似乎有些相识的感觉,不过她并未多看,见她对着杨寰宇微笑道:“这位相公,看你的服饰大概是汉人吧,刚才听孩子他爹说,相公想在这里住宿,我们这里是回族的一个部落,并没有市集,也没有客店,相公要是不嫌弃,尽可以到我家来,我们会把相公当成客人款待的。”
她的汉语仍然显得非常流利,看来刚才那回族青年却是她的丈夫,大概她丈夫的汉语还是她教的。
杨寰宇此时已经了然一切,原来苏莱曼不仅已经嫁为人妇,而且已经开枝散叶,他心中正被一股浓烈的惆怅充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苏莱曼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更没想到过苏莱曼还会成为别人的孩子的母亲。
苏莱曼在他心中的地位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亲如骨肉的姐姐?魂牵梦萦的爱侣?也许两者皆有,但是此时却是什么也不是了。
事实上,他此刻心中除了充满难言的惆怅之外,更有着无数的辛酸和伤心。
苏莱曼在打量他之后,竟然认不出他,而且脸上也不见任何异色,看样子她是完全将杨寰宇忘记了,这一点更让杨寰宇痛心不已。
麻木的跟着苏莱曼身后,走了几步,却见苏莱曼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哎呀!竟然忘记了问一位相公的尊姓大名。嗯!我叫苏莱曼,刚才带相公来的是我的丈夫,叫阿腾达。”
杨寰宇见她突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