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后,我估计土墙房里的人都睡着了,便开口,道:“有什么看法?”
胖子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道:“姓张的肯定知道什么,她在装傻。”
不错,那声枪响绝对不是我的幻听,况且,也不可能三个人同时出现幻听,不仅是姓张的,她队伍中的所有人都摆出一副丝毫不之情的样子,显然,他们是在隐瞒什么。
这样黑的夜,究竟为什么会出现枪声。是在面对什么危险,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我摸了摸身上,还剩下几根烟,给胖子扔了一支,两个人都不再开口。
我不知道胖子此刻在想什么,我却想了很多,除了闷油瓶,还有很多事,比如老九门的事情。之前我不知道解语花性格大变的原因,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了保住解家,原本已经准备去国外漂白的他,不得不重新被卷了进来,严格来说,小花已经屈服于‘它’。
上一次的打假,至今想起来我都忍不住心生畏惧,吴家、解家、霍家,不说权利,便是财势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所做的尽是世人无法想象的勾当,但即便是这样的家族,却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仅仅一夜的时间,差点将吴家给颠覆。
与小花比起来,我又何尝不是屈服了。
路人甲在那晚对我说过一句话:人的一生,有两样东西是无法抗拒的,一个是自然法则,一个是社会法则,它是这个社会的法则。自然法则,是生、老、病、死,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从幼年开始成长,然后慢慢衰老,短短几十年,于疾病做斗争,直至死亡。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却是人无法反抗的。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期望摆脱自然的法则,追求长生,却终究是黄粱一梦,没入黄土。
而社会法则同样无法摆脱,我想,即便是闷油瓶也无法完全摆脱这个社会的法则,更何况是我。
我想救闷油瓶,但我更担心的是,如果它无法得到它想要的,那么我们吴家所要面临的将会是什么?赞生经里的另一半,究竟记载了什么?
这时,胖子说道:“这张博士现在看来对咱们还算照顾,你也别担心,进了沙漠腹地,要实在不行,咱们抢了装备一样能走。”我刚才偷偷瞄过张博士一行人带的装备,很齐全,枪支也有,但带的并不多,毕竟是文化人,枪支什么的想必不擅长。
我没反驳胖子的说法,现如今我们装备丢了,跟着姓张的算是寄人篱下,她心情好可以分一口吃的,心情不好,我和胖子只能挖仙人掌度日,一旦进了沙漠腹地,恐怕连仙人掌都没的吃,到时候恐怕真的会上演一场抢劫的戏码。
但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妥,于是对胖子说道:“不到最后关头,咱们还是不要做这种事情,毕竟姓张的也算是雪中送炭,没有她,咱们别说进去,恐怕这沙漠都出不去。”
胖子笑了笑,道:“娘的,就你心软。”我们又聊了半晌,时间差不多,便叫醒了金算子和那个中年人换班,大约是白天睡的太久,现在也没什么睡意,那个四眼就睡着我旁边,斯斯文文的,不像胖子,一闭眼就打呼噜,我躺在地上折腾了很久才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不知多久,听到房间里有响动,勉强睁开眼,发现金算子那一班已经过了,轮到四眼和卢舟守夜,接着,金算子在我旁边睡下,我也就跟着闭了眼。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觉睡的特别沉,简直仿佛被梦魇住了一样,完全醒不了,接着,有人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我一睁眼,就看到胖子怒气冲冲的表情。
我愣了愣,心想,小爷就算多睡了一会儿,你也不用一副我抢了你老婆的表情吧?
正打算开口,胖子急冲冲骂道:“他娘的,金算子居然能干出这种事,他脑袋真是被狗啃了。”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房间里的人面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姓张的,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我和胖子的目光很冷。
我这下子睡意全没了,张头四顾,没有看见金算子的身影,我于是看向胖子,道:“怎么回事?”胖子脸色也不好看,指了指墙角放装备的地方,道:“金算子卷了一包装备跑了?我这次真是引狼入室,天真,对不住了。”胖子话说我,姓张的便冷冷开口,道:“吴先生,王先生,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金算子卷装备跑了?听声音,外面的风沙依旧很大,他怎么会这个是跑?且不说他一个人在沙漠中行走危险很大,光是外面的黑风依旧可以把他人都刮到天上去,他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
突然,我想到了一点,金算子是第二班,他换完班后就直接在我身边睡下了,当时房外是架起的篝火,有四眼和卢舟守夜,金算子一个人,是怎么卷着装备走的?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没回答姓张的,而是问胖子,道:“怎么回事,细细说。”
胖子摇头,指了指四眼,道:“是他们先发现的。”
接着,没等我问话,四眼主动交代起了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