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宅坐落在琉璃厂一带,那一片有一带老四合院,都是从清朝就延续下来的建筑,现在已经卖到了天价。
车子行驶到解宅时,天色已经昏暗,解家门口,挂着一对大红灯笼。灯笼下,左右各蹲了一只石狮子,朱红漆的大门上,钉着十八枚一排的柳钉,此刻中门大开,俨然是迎接我们。
胖子看到这儿,撇撇嘴道:“这简直就是封建社会,都什么年代了,还在门口挂俩灯笼,不知道的还以为拍深宅大戏呢。”胖子刚说完,就听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道:“胖爷,我这解宅当然比不上你的院子,你要不待见,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哎哟,花爷,您怎么亲自出来迎接了,这怎么好意思。”胖子一向跟小花不对盘,说话就不怎么客气。
几个月不见,小花到没什么改变,依旧喜欢穿粉衬衫,冲我招了招手,道:“吴邪,进来吧。”我瞧他心情似乎不错,上一次在昆仑斗里,这小子说话都夹枪带棍,今天怎么转性了?
进了解宅,小花径自坐了上位,屏退了其余人,就剩下我跟胖子,他坐下了就没说话,手里把玩这手机,半晌才抬头道:“吴邪,来北京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我觉得有些好笑,这话问的倒是蹊跷,于是也不跟他客气,便道:“还用得着我知会你吗?我下飞机到现在,还不满七个小时就被你‘请’进了家门,解九爷手眼通天,我就是钻到哪儿你不也一清二楚。”
小花眉头一皱,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沉声道:“好了,我找你们来不是为了耍嘴皮子。”
胖子调侃道:“难不成是要转铺子?”
小花没吭声,手指敲了敲桌面,我这才发现,桌上放了一只漆黑的木匣子,大约有成人半臂长,木匣子上雕着仙人献桃,仙鹤凌空的吉祥图案,有些像过去装寿礼用的礼盒。
小花见我在观察那盒子,于是两只手指将木匣子往前一推,道:“这盒子是你你二叔临走前交给我的,他说等时机到了,就把东西给你。”
我顿时愣了,看着那木匣子半晌说不出话,小花笑了笑,又道:“吴二叔还让我给你留句话,他说两个月后,如果他没有回来,你再打开这只箱子。”
胖子砸了砸嘴,道:“这吴二爷也真寒碜,有东西不留给他侄子,到送你小子这儿来了。”
我脑海里顿时清醒过来,小花当初想漂白,特意远赴国外发展业务,结果半道又转回来,跟路人甲搭伙,去了昆仑山,这背后不用想也知道与‘它’有关,现在二叔突然消失,临走时却留给小花这样一份东西,要转交给我,显然,小花和二叔之间,必然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我看着那黑木匣子,突然发现,这只匣子跟祖宅里被人盗走的那只木匣有些相像。过去有一种福、禄、寿宝匣,是一种组合礼盒,我眼前这只应该属于寿盒,二叔祖宅里那只,我隐隐约约记得,上面雕了很多金元宝图案,应该是属于禄盒,这样看来,这盒子还真是二叔留下来的。
我没去理那箱子,而是立刻问小花:“我二叔现在怎样?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解语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道:“吴二叔的去向我不知道,即便是知道,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这次请你过来,也是受人所托,否则我也不想见到你,说真的,你很会给人找麻烦。”
我被他不咸不淡的口气弄的火上心头,但听他的说法,似乎真的知道二叔的动向,我也不好发怒,便耐着性子道:“小花,咱们自幼是发小,你也救了我几次,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你究竟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
这话算是够客气,几乎算的上是恳求了,这种关头,也无暇去顾忌面子问题,我放软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憋屈,本以为他好歹会给点面子,谁知姓解的笑了笑,道:“吴邪,你这一套对我没用,我说了,这次请你来是受人所托。”我顿时憋不住了,起身就有种想揍人的冲动,胖子一把抓住我,提醒道:“天真,咱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要忍住。”
“还是胖爷有眼力,吴邪,你做事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冲动。”接着,胖子道:“我说花爷,这时间也不早了,您请我们哥俩来也不会是磨嘴皮子的吧,你说受人所托,不知是哪位爷那么大面子?”
解语花连个好脸色都没有,面无表情道:“这个你们不必知道,不过时间不早,胖爷还是回去吧。”说完,一拍手,道:“送客。”门从外面被推开,那个熟面孔的中年男人,礼貌的躬身冲胖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胖子这次憋不住了,一拍桌子道:“姓解的,你小子什么意思!”
小花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道:“你说呢?”说完,桃花眼一挑,冲那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立刻又说了一句:“王爷,我立刻送您回去。”这次,附带九十度鞠躬。
小花摆明说胖子是外人,让他滚蛋,要搁在以前,以胖子的脾气,早搬起凳子砸人了,但此时,他大概知道我有求于解小九,嘴里嘶了一声,也没动粗,就看向我,道:“天真,你这发小可真会待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