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哈曼说完,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坐在老旧的沙发上,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事实上,我这次来格尔木,完全是抱着试运气的心态,但我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2010年的11月14号,闷油瓶进入了雪山深处,这个时间,离我们出海斗的时间相隔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
在闷油瓶跟我分开半个月后,他来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在那半个月里,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促使他走入雪山深处。热哈曼说,闷油瓶重复的问过他一个问题:这个雪山里真的没有人吗?
我仔细琢磨着这句话,难道说……闷油瓶想去雪山里面找人?
我的想法和热哈曼一样,那里面,找到死人到是可能,但活人绝对没有。
虽然我已经见证过很多奇迹,也看过很多违背世界原理的事情,但如果他要找的是人,那么就不可能有人在那样的条件下生存下来。
没有植物,没有动物,甚至海拔过高,有可能连火都升不起来,那样的条件下,怎么可能有活人?
我脑海里一片混乱,但紧接着,我将这些问题都放下了,因为它不是我最需要关心的,我现在真正应该想的是:闷油瓶究竟有没有从里面出来?
格尔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哪怕热哈曼对闷油瓶的印象很深,也不可能再这样一个城市里,去特意留意一个人,如果闷油瓶从雪山下来后,已经将热哈曼这个路人甲给抛之脑后,随便找了家旅馆,那么热哈曼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闷油瓶的真实情况。
如此一来,线索又断了。
但如果闷油瓶真的没有出来……两年的时间,只有死人才能在里面生存。
我心寒了一下,但我不相信闷油瓶是那么一个容易死亡的人,在我和胖子的心目中,闷油瓶和死亡应该是绝缘体,他应该像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一样活着,这才是正常的。
好吧,我承认,我的世界观已经从跟三叔下斗的那一刻被彻底扭曲了。
热哈曼见我没说话,摊了摊手,道:“事情就是这样,他是一个很特别的年轻人,我非常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冒昧的问一句,他是您的弟弟吗?”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苦笑,道:“他是我祖宗辈的爷爷。”
热哈曼笑了,眨眼道:“老板,您真会开玩笑。”
维吾尔族人见我们说完,有些急不可耐的动了下那块原石,示意我们不要偏题,他道:“怎么样,老板,现在您总该相信了,这个生意您要是愿意成交,我们兄弟可以带您进入雪山深处,实地考察,我们相信您的商业信誉,当然,如果您反悔的话,我们会直接将矿脉往上报。”
我看了看那块原石,说实话,闷油瓶的消息对我来说冲击很大,甚至已经完全对矿脉失去了兴趣,但事实上,我是一个活在尘世里的人,无法向闷油瓶走的那么洒脱,该做的营生,还是要做,我想了想,道:“三天后出发。”
维吾尔族人大喜,热哈曼却道:“既然已经成交,我们明天就可以动身,为什么要三天后?”
我道:“我需要带人手,还需要置办一些装备。”
热哈曼道:“那一段路途比较平顺,没有太多的危险,您要是放心,我可以去置办,一天就能弄好。”
“不。”我摇了摇头,道:“我需要的装备,必须是最好的。”
热哈曼有些尴尬,道:“那当然。”
我看向他,接着道:“在探明矿脉后,我希望你能带我去那个悬崖。”
他愣了愣,神色有些疑狐,道:“您该不会是想……”
“是得。”我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热哈曼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道:“老板,我不是在跟您开玩笑,那地方真的不能去,你想去找人,这绝对不可能,如果你的朋友已经死在里面,那么两年的时间,他的尸体都已经被积雪覆盖了,你不可能找到。”
我当然没想过去找闷油瓶的尸体,我想找的是线索。
闷油瓶去雪山,一定是为了证明某些东西,他是在找一群人,或者在找一个地方,只要我能顺着找下去,就一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至少得让我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从雪山里出来,如果出来了,那么接下来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又是哪里?
热哈曼说完,我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必须要去,如果想要达成这笔交易,请你务必好好带路,当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我死在里面,这笔交易会有人继续跟你做下去的。”
说这些只是为了安抚热哈曼,显然他觉得我往前走,一定会死,这样一来,交易也不存在了,因此脸色很不好,但他听到我说最后一句话时,脸色才和缓过来。
谈妥一切后,维吾尔族人重新开车,将我送回了招待所。
我回去的时候,手底下的伙计都已经回来了,正是饭点儿,但我没回来,他们也不好先点菜,因此一见我回去,立刻吆喝服务员点餐。
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