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扎的比较简陋,还有些浅水,我们上了筏子,便开始轮流掌舵,将防水的装备包用来当凳子坐。
这一去,后面的行程可以预见,必将是危机重重,所以对于此刻的宁静,众人都倍感珍惜。锦景坐在竹筏上,静静望着湖岸的山崖,崖上也有些藤蔓类植物,长势郁郁苍苍,开着一些零星的小花,她的瓜子脸此刻看起来格外平静,我看着看着,一时有些出神,脑海里闪过很多人的声音。
当然,我对锦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她比我年轻,而且是旁系,没有张家直系人那样变态的寿命,看长相,应该也就二十四五左右,瓜子脸、白皮肤,闹腾的时候很精明,不闹腾的时候挺文静。
当年,阿宁死的时候,大约也是这个年纪,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应该也快奔三的人了。
有句损话这么形容过,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其实我很想知道,那些已经死去的年轻人,三十岁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如今,我到了一枝花的年纪,可是记忆中的那些人,却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不管是闷油瓶,还是那阿宁那些人。
对于他们的记忆,我脑海里,只留下了一张年轻的脸,哪怕我活到七十岁,再回忆起逝去的人时,他们的面容,也依旧是年轻的。
这就是死亡的悲哀。
活着的人可以慢慢体会生老病死,而死去的人,什么也无法留下,即便是在别人的记忆里,也永远是死时的模样。
正感慨着,锦景转过头,撩起水往我身上泼,道:“喂,老男人,别老是盯着我看。”
我顿时不乐意了,心说我现在还是一枝花,正是男人一生最旺盛的年纪,怎么就被叫成是老男人了?这可有点儿伤自尊,于是我道:“那你说什么样的男人才不算老?两三岁的?”
锦景眨了眨眼,故作神秘道:“这个嘛……得像我们族长那样的。”
她话一说完,我旁边的胖子顿时呛了一声,道:“我说妹子,你不是吧?搞了半天,你喜欢小哥那样的?”顿了顿,胖子道:“我劝你死心吧,从私底下来说,根据胖爷我的长期研究,你们族长属于对女人没有兴趣型,当然,对男人也没有兴趣。其次,于公来讲,你们张家不是注重血统吗?你是旁系,你们俩是不可能的。”
胖子说的苦口婆心,估计是想起了云彩那庄伤心事,我觉得挺奇怪的,道:“锦妹子,你今年也才二十四五吧?你又没见过你们族长,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说实话,闷油瓶那性格,我怀疑这天底下究竟有没有女人能受得了他。
根据我三十多年跟女人相处的经验来说,女人是一种很特别的生物,需要哄、需要听甜言蜜语,如果哪个女人跟了闷油瓶,不出半年,绝对要闹离婚。
我说我,锦景道:“不知道,不过等我老的时候,我老公还倍儿年轻,这不是挺好的吗?”
胖子毫不客气的口出损言,道:“那到时候你俩走到路上,人还以为你和你孙子走一起呢。”我听着两人越说越不靠谱,便打断道:“行了,小哥生死未卜,你们还拿他开涮,是不是太没义气了。”
事实上,我们说的全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大概是人类天生有的预感,察觉到这次的行程不妙,因此都抓紧时间享受一下清闲的气氛。
我说完,胖子和锦景没理我,两人继续拿闷油瓶开涮,胖子道:“小哥的年龄,当年爷爷都绰绰有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说了,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万一他跟我一样有一身神膘,你也照样喜欢?”
锦景撇了撇嘴道:“放心,我们直系的基因,一向是严加把关,不会出现类似于你这样的劣质品。”
“嘿。”胖子嘴里嘶了一声,刚准备开口,安静的湖面上突然传来了啵的一声轻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拍水一样。
此刻正是夏季,湖上闷热无风,周围也一片寂静,因此这声音几乎立刻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只见另一艘筏子上的河清突然趴下来身体,脸朝湖底,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目不转睛,神色十分古怪。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年,在水里遇见的怪物也不少,我心说别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于是赶紧问河清,道:“怎么了,是什么东西?”
河清没吭声,又看了半晌,冲我们摇了摇头,道:“水下面有个黑影,不过看轮廓,应该是条大鱼,现在又潜下去了。”
“大鱼?”胖子道:“有多大?”
河清一向少言寡语,没回答胖子的话,只皱眉看着湖底,片刻后,转身对张棠瑞耳语了一阵,由于是背对着我们,再加上木筏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因此我们一时也看不出两人在搞什么名堂。
到是锦景皱了皱眉,催促掌槁的河水快一些。我们这条木筏上一共搭了四人,外加我和胖子的装备包,至于那两匹马,直接就地放生了,回来的时候如果能遇到,就继续骑,遇不到就走路。
剩下的一只木筏是河清、河明,还有张棠瑞,此刻,这三人在一起窃窃私语,顿时就显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