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前门楼子的热闹来,南宫苑却是萧条清冷到了极点。
南宫涅的死,让整个南宫苑都陷入了一片低迷。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人们的血流的太多,只要一推开门,就能闻到从南宫苑里所散发的气味。
那样的气味说不出香也说不出丑,单纯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木门吱呀吱呀的响着,高堂上挂着的是数米白布,高挂十尺白凌,正中央则摆放着南宫涅的水墨画像。
幽红的烛光来回的摇曳着,弱弱的光打在那画像上面,总给人一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南宫蕊儿跪在铺着的草蒲上,指尖狠狠的陷进了掌心里!
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
如果不是她,祖父也不会死!
如果不是她,她南宫蕊儿还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四小姐!
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被选进了皇宫,做了七殿下的皇妃!
现在,她之所以变得这么狼狈不堪,都是因为她!
该死的南宫白夜!
啪嚓……
燃着的香灰断了一截……
客栈里。
南宫白夜眼尖的察觉到了曲洛曲少爷的反常,下巴侧过来,点了点拿着毛笔写字的男人:“你在看他?朋友?”
“见过几次面,不是很熟。”曲洛嚼着嘴里的荔枝,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嘴巴里有些发涩。
他还是回来了……
这样也好,反正在那个人的眼里,也只有他。
从小到大,永远都是这样。
如果这是一场折子戏。
每一次,他都扮演着配角的角色。
有谁能想象的到,风流入骨的他,也有看的到却得不到的人……
“你看起来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南宫白夜浅笑着,带着三分俊逸的小脸凑过来:“怎么?你爱慕他?”
曲洛脸上一黑:“你才爱慕他!不对……你不记得他了?”
“听你这话,这人我认识?”南宫白夜双瞳一眯,带着洞察一切的精明:“他是谁?”
曲洛笑了起来,带着几分邪魅:“我警告过你,让你不要招惹的那个人。现在涅老去世了,南宫苑却整整一天都没有发塟,就是在等他回来……南宫戎光!”
“长的倒是挺不错,比你看上去端正了很多。”南宫白夜下巴放在木桌上,眸低带着玩味,南宫戎光,他来招夫的地方是想来做什么?
砸场子?
那她倒是欢迎的很。
刚好给了她一个不用退银子的理由。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曲洛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伸手将南宫白夜的脸扳过来,声音冷冷:“你再好好看看,我长的哪里不端正了?”
南宫白夜嘴角弯着笑,手指指在他的眉上:“举止不端正,京城上上下下,有哪个不知道,曲少爷是玩游戏的高手,国色天香到了您手里,也不过是眨眼间就玩腻了的事,你这样的男子,有哪个女子安心把一生都交给你?即便是逢场作戏,也不行。”
曲洛一愣,却没有说话。
逢场作戏。
没错,他一直在逢场作戏。
不过,现在戏散了……
“你们在看什么?”北冥洵温雅的声线满含笑意,似乎还是往常那个温润如玉的佳公子,可跟在他身后流云,却感觉到了从自家主子身上所散发的冰寒。
主子那温和的笑容里,眼里的精明和敏锐让他不寒而栗。
曲洛朝着他一笑,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模样:“三殿下来晚了,不然的话,还能看到好戏。”南宫戎光刚刚报名完已经进了院门。
现在是红发酷男在写毛笔字,侧脸如刀刻一般的线条分明,在阳光的照射下,引起了一片不小的议论。
一开始的时候,来前门楼子的人都是男子。
到了后来,随着越来越的书生才俊们的出现,京城里的深闺小姐们也都按耐不住芳心,想要过来瞧瞧这京城里的热闹。
如今看到像南宫戎光和红发酷男这样的男子出现之后,每一少女都心脏跳跳,小鹿乱撞。
“他是哪家的公子?长的好硬气。”
“不知道,好像在京城里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难道是从外地来的?”
“看他那样的打扮,应该是外族人。”
“确实,在京城里鲜少有哪位公子像他这样面目英挺,器宇不凡的……”
随着楼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表情温雅的北冥洵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红发酷男,嘴角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来的人不少,看看时辰也该开始了。”
他的话音刚落,客栈外面就传出了一道重重的大锣声!
侧目望去,只见小人儿站在院子中央的木台上,欢天喜地的敲着手中的木锤。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