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北风四起,吹起无数雪尘。
他踱步转身,黑色的长袍猎猎作响,微卷的墨发随风而扬,刚硬冰寒的能割破苍穹。
他本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他狡诈,邪恶,优雅,聪明,俊美,甚至出尔反尔。
为了能得到一个灵魂,他无所不及用尽手段。
他是卑鄙的恶魔。
他藐视上帝,从不信善恶。
他没有心,不懂得爱与被爱。
他贪图权势,伪装说谎是他的拿手好戏。
如果不是他愿意,又有谁能威胁了他。
纵容她,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腰撒娇,允许她亲吻自己的嘴唇。
都是因为他愿意。
他不懂人类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
就算她真的是呆在自己身边无趣了。
每次说出的话都能让他觉得胸腔间快要痛的麻痹掉。
遇到他只会躲躲闪闪,好像真的不想再看见了他一样。
他还是会保护她。
这一切的一切。
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愿意……
啪……
牢狱里的南宫白夜终究是忍不住了,伸手捶了一下闷疼的小腹。
没有烟抽,疼痛感像是更强了,还带着说不出的烦躁。
南宫白夜伸出手来,按住自己的刘海,漆黑的双眸亮的很,像是能滴出水来。
脑海中满满是那两个人肩并肩走出的背影和北冥连城冰寒到陌生的侧脸。
该说自己活该么……
呵。
她确实活该。
南宫白夜笑了笑,身子像是僵在了那,闷的生疼。
北冥洵从停尸房出来,看见的就是她这个模样。
他踱步走过来,温雅的俊脸上带着能够安抚人的笑意:“怎么了?”
“在想一些事情。”南宫白夜笑着摇了摇头:“一些私事。”
北冥洵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浓眉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来,把她一把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南宫白夜只是一顿,也没有挣扎,只是放淡了的嗓音:“三殿下,请自重。”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北冥洵紧了紧手臂,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底。
他僵硬着双手,慢慢的将她松开,而后将眸光落在了她的手上:“你身体不舒服?”
南宫白夜也不矫情,浅笑的点了点头:“今天是查不了案子了,尸体先在衙门放着,孽龙的事很着急,不过我现在这情况怕是也骑不了马。我们干脆明日再去查,我先回客栈养养精神。”
“嗯,好。”北冥洵看了看她眼皮下的昏黑,又看了看她走路别扭的自己,微驮着的背,便再也忍不住,一个拦腰,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南宫白夜的柳眉一皱,就想要下来。
北冥洵却冷冷的看着她:“别逞强,现在的你根本自己走不了多远,到了马车上我就放你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相似的面容,还是因为他这一次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北冥连城,南宫白夜有了微微的闪神。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早已进了衙门外面备好了的马车。
而三殿下抱南宫三小姐上车的流言,也从牢狱里弥漫到了大街小巷,甚至是皇宫内院。
之前人们就猜测这两个人同进同出一家客栈是不是互相生了情愫?
如今两人的举动算是坐实了这流言蜚语,宫内的小太监们没有一个是不在议论这件事的。
于此同时,北冥连城也被叫进了南书房。
高宗皇帝明显比之前苍老了许多,手中拿着茶杯,言语淡淡:“听说最近,你和曲家的那个女儿走的很近?。”
北冥连城没有说话,心不在焉的饮着茶,身子慵懒懒的向后靠着,并没有多么颓废,至于皇帝问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在听。
直到皇帝说起北冥洵。
“你三哥的身体从小就弱,这么年来性子越来越沉稳。朕本以为他根本没有娶亲的念头,没想到竟和南宫白夜走的如此近。”高宗皇帝吹了吹手中的瓷杯:“你和白夜的事情,朕也听说了,既然散了就彻彻底底的散。以后再看见了,恐怕要变称呼了。”
听到这里,北冥连城猛地抬头,一双好看狭长的眸子,在此刻变得阴沉无比:“变称呼?”
“没错。”高宗皇帝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朕已经同意了你三哥和南宫白夜的婚事,大婚就定在下月初八。”
北冥连城冷冷一笑:“你之前不是还说过,皇室不会接受一个有了孩子的妇人?”
“确实是这样没错。”高宗皇帝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不过朕发现,有的时候你越去阻止一件事,反而会有相反的效果。你三哥既然喜欢,那就选吧,朕也看开了。”
北冥连城没有说话,掌心里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