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柏然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或许这才是她。
那个活在山脚下,拿着木棍晒棉被的人只不过是幻象。
眼前这个穿衣讲究,走姿漂亮的人,才是真正的她!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生下来就是该穿华衣吃玉食。
魔娘无疑就是那种人,无论她走过怎样的路,经历过怎么的落魄,只有她才能把银色裘毛的名贵穿出来……
……
宅子里今天出奇的热闹,就要过年,少爷们也都空闲了下来,会聚在一起没有什么奇怪的。
魔娘对这个圈子在熟悉不过了,这几天正是少爷们吃喝玩乐聚在一起的时候,真正到了大年三十就要留在家里守岁了。
明天,就又是一年了……
魔娘笑了笑,跟着小厮走进了一间书香气息颇浓的庭院。
庭院里种着一片翠绿的冬竹,引的是温泉水,栽的是长年青。
在庭院中央,正坐着几个少爷,手上像是玩着筛子,十分慵懒的模样,在他们的身侧都各自坐着一个红粉佳人,娇声笑语的,气氛正浓。
直到井柏然他们走过来,正和木将军笑语的井柏澜忽的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点突兀,引得几个少爷纷纷侧目。
井柏澜反应极快,勾唇笑了笑:“你们先玩,我去处理一下公事。”
少爷们正在兴头上,也没有多注意这边的动静。
井柏然见到井柏澜之后,那双黑色的眸,晶亮的漂亮:“柏澜……”
“你是怎么做事的。”井柏澜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对小厮说的,声音压的低:“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让人进府。”
小厮一听这话傻眼了,赶紧解释:“这,这两位不是大人邀请的贵宾吗?”
“不是。”井柏澜的语调里带了些不耐。
接着,他转过头来,对着井柏然说:“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压的很低,似乎是怕被旁人听到。
井柏然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自家弟弟似乎并不欢迎自己,脸上的笑渐渐的僵了下来:“我是来给你送年货的。”
“年货?就为这个?”井柏澜口中嘲讽是那么的明显,他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算了,你赶紧回去!还有,如果别人问起来,别告诉他们,你是我哥。”
井柏然一愣,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警告,漂亮的眼里失去了初来时的光彩。
“为什么?”他总要问一个原因。
井柏澜觉得在这样下去,那边的人就该走过来了,索性就直话直说了:“你根本不懂京城是个什么地方,在这里讲的是人脉,讲的是关系,讲的是银子!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并不是江南富商之子,只是一个教书先生教出来的穷小子,没有人会乐意和我交好。我爬到现在的位置不容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井家好就快点走,反正爹已经不指望你了。以后井家只有靠着我,才能光宗耀祖。”
很显然,井柏澜已经被这份说辞钉在了原地。
他觉得自己连手指都僵了,想要走,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魔娘,踱步走了过来,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声音比以往多了一丝柔和:“柏然,我们走吧。”
井柏然刚要点头,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柏澜,叫你朋友也过来玩一局。”
井柏澜手指一顿,笑道:“他不会的。”
“赌,这种东西,玩玩就会了。”木将军的态度很随意,可熟悉的人不难看出来,他眼里的压迫感。
井柏澜自然是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什么,只好扭过头去,假意的朝着井柏然笑了笑:“既然木将军看得起你,你就来玩两把吧。”
“我?”井柏然站在原地,朝着那个木将军摇了摇头,礼貌的拒绝:“我不会赌。”
木将军笑了起来,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不”这个字。
“你看着吧,赌的话,这里的银子都是你的,不赌的话……”木将军站了起来,薄唇微扬:“后果可就难说了。”
井柏然挑了下眉:“那我也不……”
“我们赌。”魔娘轻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有银子拿的好事,为什么不赌。”
木将军把眸光收了回来,放在了魔娘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他刚刚回京,见过不少大家小姐,她应该不是京城里的人才对。
那,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哪里来的……
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少爷们,又都是刚刚从各地提拔上来的新秀,就更加不认识魔娘了。
木将军眯了下那双危险的眸子,浓浓的压迫感从他刚正分明的脸上溢了出来。
“我们玩最简单的,赌大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