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能为他将来争取到不错的前程!”宫嬷嬷笃定道,“你看六皇子的生母傅氏,原本不过就是春晖殿的一个洗脚宫女,生了儿子封了位也没见多尊贵。可是如今,就因着常去玉宁宫走动,你去三司六局看看,如今她傅保林的用度谁敢短了去?”
“还有李容华。天天雷打不动的往玉宁宫里钻,十回里皇后也就见她两回,可你看她,就那两回她都能笑得像花儿一样奉承一天。你以为她贱吗?你看看如今她宫里给含璋公主的那堆东西!宫里的人嘴上不说,心里都快羡慕出油了!”
柳宫人深吸一口气,被宫嬷嬷说得两眼放光。仿佛光明的前途就在面前。
同一时间,拢翠殿。
“什么?皇上又到皇后宫中去了?”
吕昭仪绞着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
在她身边,大皇子欧阳煜翻着手里的书,扫了一眼来报信的小丫头,继续看下一页。
其实最近皇帝一反常态的往玉宁宫里扎,不少后宫都注意到了。只是皇后一贯的作风早已深入人心,所有人都只当做皇帝政务繁忙,去皇后那里休息。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早已对皇后失去兴趣的皇帝会在里面酱酱酿酿。
只有吕昭仪,当年趁着皇后羽翼未丰时往里安插了人,虽然地位不高,却总能有一些模糊的消息传出。自然就知道了皇帝去皇后殿中之后的事。
吕昭仪几乎是跟皇后前后脚进宫,伺候当年还是太子的皇帝。皇后的第一个孩子流掉了,她的孩子成了长子,后来皇后又因为意外无法怀孕。她早已把太子之位看成了自己儿子的囊中之物。
虽然表面上恭敬,其实吕昭仪是没有把皇后放在眼里的。在她心里,天下迟早是她儿子的,而皇后那病弱的身子骨,早就有太医私下向她禀告,熬不过几年了。
待到那时,她如今就已优秀得碾压一干兄弟的大儿子,成为嫡长太子的时刻指日可待。
因此,即使她认为皇后并没有什么影响力,却还是在皇帝有意废后的时候跪下求情。相信当时在场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与其让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取代皇后,不如让身弱无子的皇后继续占住位置。
直到皇帝宣布,此生绝不废后另立。
不废后她当然听懂了,但是绝不另立又是怎么回事?
她差点就冲口而出问清楚,好在及时清醒过来。
无论皇上什么打算,都不应该是由她此时此刻在此地问出来!
皇后忽然奇迹般的得回了皇上的宠爱,太医院更是频传消息,称皇后娘娘的身体日益好转。这些对忠臣纯臣来说无比兴奋的消息纷至沓来,却让吕昭仪不禁有些慌乱。
正如后宫所有人的想法一样,如果皇后介入皇子夺嫡的角逐,将会对整个后宫朝堂无疑都会造成无异于天崩地裂的变动,这就成为了一直笃定长子继承的吕昭仪心中的一块大石。
脑子里乱哄哄的,那玉宁宫的小宫女见吕昭仪已无吩咐,便静静的退下。正好与吕昭仪的贴身宫女胭脂擦身而过。
“娘娘!”胭脂快步进殿跪下,“奴婢打听到,皇上回宫还带回来一名女子。”
不等吕昭仪询问,她便快速接上后半句,“正是那‘拨云见月’的薛吟月。”
“什么?”吕昭仪懵住,怎么倒霉事都聚到一起了?
幽兰殿。
“告诉姜氏,难得皇后娘娘肯给她机会。路我们已经给她铺好了,若是她把握不住,就不要怪别人将来把她踩在脚底。”
李容华一针一线绣着手中的方巾,淡淡的吩咐。宫女茜素应声而去。
李容华的母亲曾经是个绣女,她在进宫前,母亲也教过不少绣活儿给她。可后来她入了宫,这些手艺都丢下了。
旁边的月白踟蹰道:
“……娘娘,我们现在,还要继续跟着皇后吗?”
月白从进宫就分到李容华身边,虽然不如老资格的豆绿顶用,但胜在忠心。如今沉稳的豆绿被李容华指派去伺候公主,她才算是升了上了贴身宫女的位置。
皇帝带着薛吟月入宫的消息,渐渐传遍后宫。反而是匆匆进入玉宁宫的消息还未完全流出。如今看来,还是薛吟月技高一筹,成功夺得了皇帝的怜惜,入住朝霞殿。虽未受封,但凭她的样貌,承宠只是迟早的事。
太后寿宴上,除了皇后本身有着许多足以让嫔妃更愿意她留下的理由外,薛吟月那一看就极具威胁的容貌也是嫔妃排挤她的最大原因。即使是在美人云集的后宫之中,薛吟月言谈间那份不属于这个时代自信仍然让嫔妃们心头一跳。
想到这里,月白有些发愁:李容华本就争无可争,为了公主早已站到了皇后娘娘的队伍中去。寿宴上,李容华也曾帮助皇后踩了薛吟月。如今薛吟月重返后宫且来势汹汹,再加上“拨云见月”的说法,在十分敬畏鬼神的月白心里,皇后可能已经靠不住了。
谁知李容华毫无所觉,手上仍然一针一线的绣着那条方巾。这条巾子,自然是绣给皇后的,不如针线局,却也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