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马三阳跑进茅草亭。
廖聪神采奕奕,赶紧迎上去,“马先生,唐五已经抓获,全依仗先生的才智了啊!”
马三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舒一口气后说:“廖大人客气。您这边可有什么发现?”
“城内由李捕头悄悄盘查,竟然发现有几处民居里藏有八卦教的八卦符文和教义资料。仓库这边,也发现一些曾经参与过八卦教集会的流民,交代了集会的细节。但我觉得还不够。还有,这个案子的线索,似乎来得太容易了些。”廖聪将发现与顾虑毫不保留地说出来。
马三阳静思良久,说:“廖大人顾虑得没错。其实三阳也有些疑问,似乎八卦教的背后,还有更为恐怖的势力。或许,八卦教只是明面上的一些东西。”
廖聪拍了拍马三阳的肩膀,说:“即便是明面的东西,我们还是要先把这东西处理干净。背后的,慢慢会出来的。”
马三阳与廖聪三言两语的对话,使他心中大为安定。原本因为陆志中的身份,以及遇见的黑衣人的事情,就令他头疼不已,有一种势单力薄之感。然而,廖聪的才智和沉稳,好像某种坚实的。他忽然地开朗了许多。
马三阳没再去马棚找陆志中,他知道陆志中早就离开了。他居然也为朋友有了私心?马三阳自己似乎还没注意到这些。因为他正愉快得和廖聪聊案子。
随即,两人勾肩搭背地往苏州城里走。刚到城门,他们就看见高晋与小严肃也是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四人一见面,哈哈大笑了一番,好似某种案子了结的庆祝仪式。
苏州府大牢里,马三阳由外头进门,随衙役领路往第三监牢走去。
“蔡思明,你是叛徒。”唐五被独自关押在第三监牢,他趴在监牢粗壮的柱子上,恶狠狠地怒吼。
马三阳上前一步,“我不是蔡思明。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明这一点。尽管我与蔡思明立场不同,他甚至是我要抓捕的对象。但我还是不该损毁他的人品,何况他在你们八卦教里也算是条义气好汉了。”
唐五怔着没敢开口。
马三阳说:“唐五你是死脑筋,我猜你们八卦教里早有奸细,否则,我们即使抓到你了,也不会找到这么多罪证。”
“罪证?怎么可能?”唐五大惊,“你是谁?”
“在下杭州府秀才马三阳,为两江总督高大人办事。如今,我们不仅掌握了你们非法集会的证据,甚至找到了谋反的八卦教符文。你若是可以交代更多八卦教的线索和供词,我可以向高总督和廖按察使请求为你减刑,你至少还能活着,甚至还有命走出大牢。”马三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唐五气急败坏,对着木柱子拳打脚踢,“不,我们没有谋反。我们只是不满意某些乡绅欺压流民,我们在帮助流民抢夺乡绅的钱财而已。我们,我们,我们有一套自己的赚钱方式,这干你们什么事儿啊!”
马三阳突然提高声量说:“你或许在帮助流民。但是你的教众们,却目无法纪的实践你们所谓的正道。去年十一月,八卦教杭州分舵黄富嗳,他要发扬享乐人生的八卦教理念,连续将有感情纠葛的六位所谓专情女人杀害并分尸,你可知道,他还把尸体拿去喂狗。”马三阳目露凶光,“他被抓住时朝我喊说,他是对的。公堂之上他还宣言,人想要学会享乐人生,就该让专情的人死光。这样,人的后代就全部没有专情,只有享乐了!八卦教的正道就可以实现了。呵!”
唐五无话可说。
马三阳忽然有些享受这种击溃坏人的胜利感,但是,他不会忘了受害人的悲惨命运,他还要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马三阳接着说:“唐五,你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你们热血集会的背后,又有多少偏执与牺牲。你在这里好好想想,升堂之前,你还有机会。”马三阳把话撂下,扭头就走。
他知道唐五是个死脑筋,不可能会交代什么八卦教的线索。但他何尝不是死脑筋。刑罚仅仅是惩罚肉身,这使马三阳不甘心,他就是想要告诉唐五“你是错的”,他还想要恶人从心忏悔,他期望这个世界干净纯粹、黑白分明。
小严肃站在大牢门口等他。
马三阳显然有些激动,握着小严肃的手有些颤抖。
“先生,你还好吗?”小严肃有些担忧,见马三阳没有回答,他说:“高大人让我来找先生去府衙书房,说是另一个案子有些棘手。”
马三阳一听,立即振奋起精神,匆匆赶往书房。
书房里,高晋垂着脑袋坐在书桌后,廖聪拿着一份口供紧锁眉头。
马三阳预感到某些事情不妙,“两位大人何事苦恼?”
高晋开口:“先生,乞丐鹿娃死了。”高晋显得有气无力。
马三阳回忆起此行的目的,就是乞丐鹿娃剪辫案和口供里的张四儒而来。关键人犯鹿娃死了,这案子根本不可能再进行下去。
廖聪低沉着嗓子说:“鹿娃一口咬定上游是杭州豆腐坊老板张四儒,但是,除了张四,根本查不到所谓张四儒